許棣遠遠的看著界河那邊的黑煙,對馬鳴說:“你再派另外那五個過去,別的什么都不用做,做好了潛伏就好,大燕五日運送一次糧草,那是因為他們要在這五天的時間里面湊齊所需的糧草,咱們燒了這些,估計他們也不能很快就湊齊的。”
馬鳴眉開眼笑的就下去吩咐,這些人得了許棣的吩咐,船一起火,別的什么都不用做,趕緊順著河水往下游潛,潛到呂州那邊,會有人接應,這些人都是水性極好的人,穿著能夠保持身體溫度的特制水靠,嘴里叼著換氣用的銅管,在水里什么都不用做,順著水往下走就是了。
大燕因為糧草被燒,軍心有些亂了,他們在這邊吃的不是很好,現在糧草又被燒了,后面幾天吃什么都還不知道呢,有些人就開始勸主帥棄了河這邊的地方退守河對岸,這個地方已經占領了兩年了,不僅僅是沒有把梧州城給打下來,更是因為前些日子呂州那邊的人半夜里襲擊了呂州的大燕守軍,讓大燕的軍隊里面有些心浮氣躁,呂州段的界河一直被認為是天塹,大燕人卻能飛一般的從對岸就過來,抓了人之后帶著人就往回走,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
許棣在梧州等著將大燕的兵一網打盡趕出大梁去,許梔那邊的竹紙作坊一直在加班加點的往前趕著做,終于,第一批竹紙做了出來。
看著雪白的紙張,周二柱有些不敢置信,使勁的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的嘴角直抽抽,周二嫂見了,哈哈的笑著拍了他的胳膊一下,說:“你傻了嗎,要這么擰自己
的大腿。”
周二柱摸了摸腦袋,說:“我這不是不相信嗎,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周二柱現在已經是這個作坊的管事了,許梔不來周二柱也把這個作坊管理的井井有條,他實在是想不到,漫山遍野的竹子,在水池里漚爛了,竟然最后做出來的是這樣白生生又很挺括的白紙,這個年代,筆墨紙硯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可是非常高端的,價格昂貴的物件呢,沒看一些富足的人家,就是想要供個讀出人出來,也得憑著舉家之力嗎?
許梔用手摸了摸竹紙,點了點頭,說:“這次做出來的紙還算不錯,周管事,你帶著人把這些紙用油紙包起來,送到京城去。”
周二柱答應一聲,趕緊招呼人把竹紙給包起來,周二柱看許梔要走,就問道:“東家,咱們自己往京城送還是雇人送過去?”
許梔想回家看看家里人,老祖母年紀大了,自己出來一年多了,一直沒有回去看看,還得去平西侯府看看鄭家的老夫人,就說:“我帶著你們送到京城去,你把作坊的事情安排一下,分派好了每日值守的人員,特別是放竹子的那個院子,那些竹子已經沒什么水分了,天干物燥容易著火,一定要注意防火。”
周二柱答應著,周二嫂在一邊一直拿著眼睛瞅他,周二柱猶豫半天還是沒有開了口,周二嫂這是也想著跟著去京城見識見識的,只是周二柱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嘴。
許梔看到周二嫂的樣子,笑著說:“周家二嫂,您這是做什么?看把周管事給嚇的。”
周二嫂知道這是一個機會,鼓足了勇氣說:“東家,我實在是想要去京城見識見識,原來還不覺得,可這條路修了之后,我這心里就跟長了草一樣,就想著順著這條路出去看看,看看除了這個呂州,外面是個什么樣子。”
許梔其實有在京城開一個專門賣竹紙的店鋪,這次回去不僅僅是為了要把竹紙送給家中的諸位長輩,請他們幫著自己把這紙給呈到圣上面前,最好是能夠作為貢品,日后皇宮的采購也是一個極大的賣點,但是還是得有自己的店鋪,面向廣大的消費者,做買賣,自來都是廣開門路,沒有誰會嫌棄買東西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