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媛媛是宗承平最想要珍藏在心底的人,怎么能夠容得別人這樣罵,索性撕破了臉,說:“父親,您是我的父親,您是我自小最敬佩的人,也是我最想要親近的人,可是您有沒有承擔起一個做父親的職責,對二弟三弟,您是一位好父親,可是對我呢?我跟二弟三弟都是您的兒子,都是您的精血生養出來的孩子,僅僅是因為我們的母親不同,您就這樣對待于我,父親,我的親生母親當初是不是也像您一樣,愿意把我給生出來呢?還有我的嫡母,我哪里對不起她?我為了能夠在后院里面長大,事事小心時時謹慎,為的就是怕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要了我的性命,這么多年,她怎么樣對我的您不知道嗎?您知道,您知道她面甜心苦,您更眨掉她容不下我這個庶長子,可是您卻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家所謂的安穩和樂,硬是要把我給犧牲掉,憑什么?”
作為一個封建大家長,被自己的孩子這樣指著鼻子罵,宗厚照實在是受不了了,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外面伺候的小廝趕緊進來,宗厚照氣的臉色通紅,指著宗承平的鼻子,對兩個小廝說:“去,把他給我打三十板子,打了板子扔到祠堂去反省,忤逆不孝的東西,什么時候反省了什么時候再給送回來。”
小廝綿綿相覷,他們不知道這會子這樣處罰宗承平這個庶長子是宗厚照本來的想法還是他一時氣急,三十板子啊,真打下去都能要了人半條命了,更何況,還是給送到祠堂去,宗家的祠堂,平日里可不是什么好去處,但凡是進去反省的,不丟掉半條命根本就出不來,讓一個剛剛挨了打的人進去反省,這不是誠心的要宗承平的性命嗎?
宗厚照看兩個小廝不動彈,氣的大聲罵道:“你們這是做什么?我這個主還做不得嗎?怎么?你們也要像這個不孝子一般,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兩個小廝聽到宗厚照的話,只能拉著宗承平的兩只胳膊,把人給拉到院子里。
宗承平沒有反抗,只是對著宗厚照一個勁的冷笑,宗厚照心里的火氣愈加的升騰,咬著牙看著對著自己冷笑的兒子,他做了這么多年的父親了,被兒子這樣當面頂撞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非常嚴重的挑釁,為了平復心里的火氣,當面打孩子一頓是在勢在必行的,只有親眼看著頂撞了自己的人受到懲罰,宗厚照感覺自己才會把丟在地上的尊嚴給撿起來。
有小廝從外面抬過來一條春凳,宗承平被人壓著趴在春凳上,一個人摁著肩
膀,一個人摁著兩條腿,一個小廝拿著一根腕子粗的棗木棍,舉起來之后看了看宗厚照的臉色,最后咬著牙恨恨的砸到宗承平的屁股上。
宗承平從疼的受不了到疼的麻木,再到疼的暈過去,待到醒過來,已經被扔到了祠堂冰冷的地面之上。
七月底的天氣,外面的晚風已經帶著一絲的涼意了,祠堂里面終日不見陽光,更是陰冷,祠堂的地面是用從南邊運過來的大理石鋪的,看起來干凈整潔,卻是冰冷異常。
宗承平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暈暈沉沉的,腦袋里想著鄭媛媛開心的笑臉,他覺得,就這么去了,對于自己來說,應該算是一種解脫了,可是卻又有些不甘心,就在這么去了,自己心愛的姑娘會不會傷心難過呢?
宗承平有了想要反抗的心,卻又沒有反抗的能力,用胳膊撐著想要翻身,半天沒起來,徒留兩行清淚,一滴一滴的滴到了那干凈的卻讓宗承平感覺很是骯臟的地面上。
時間慢慢的過去,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祠堂里面供奉的都是家中的長輩,每個排位前面點著一根蠟燭,隨著一陣風來,燭光搖曳,讓房間里面的光線隨著風變得有些游蕩,宗承平覺得,就這樣吧,與其這樣沒有希望的活著,就這樣死了倒也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