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宗承平感覺有人在扶著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的男子蹲在自家店身邊,看到宗承平醒了,小聲的問道:“夫人讓我來問你,你可是想要有個改變?”
宗承平一下子想到了下午在竹紙鋪子見到的鄭夫人,眼睛里面的光慢慢的聚起來,撐著點了點頭,虛弱的說:“是,我想要改變,只要我能夠出去,我一定要改變。”
黑衣人點了點頭,說:“既如此,那就跟這里做個了斷吧。”
宗承平撐著黑衣人的胳膊,慢慢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挪到供奉牌位的供桌前,對著那些黑森森的牌位冷笑道:“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輩,留著這些東西沒有什么用處了,倒不如一把火燒了干凈。”話說完了,扯了供桌上的桌布一下,供桌上的燭臺就這樣倒塌,然后慢慢的燒了起來。
黑衣人二話沒說,扛著已經暈了過去的宗承平就從后面的窗戶搶了出去,待到祠堂的火燒了起來,有人趁亂往祠堂的窗戶下扔下一具男尸。
宗承平就跟做夢一般,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那個味道聞起來很是難聞,卻聽到一個很溫柔的聲音說:“你沒聽說良藥苦口嗎?藥膏也是如此。”
緊接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帶著撒嬌的口吻說:“娘親,您就不能在這些藥膏里面加一些味道好聞的花朵嗎?這樣說不得還能當作潤膚的東西賣出去呢。”
那個溫柔的聲音嗔怪的說:“我是個大夫,又不是
賣胭脂水粉的,只要我的藥能夠治病救人就行了,我管他味道好聞還是不好聞呢。”
宗承平心里細細的想著,這個聽起來有些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呢?想了半晌,實在是想不出來,卻又被人輕輕的將腦袋歪到一邊,一個有些熱的細細的金屬管子伸進嘴里,那個溫柔的聲音說:“我知道你這會能夠聽到呢,這是能夠給你治病的藥呢,你好好的喝藥,你這傷呀,好的才快呢。”
宗承平聽了,就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用鶴嘴壺喂藥,那藥的味道很不好,但是想到自己這樣逃出生天實在是幸運,也是想要好好的活著,只有好好的活著才有機會跟鄭夫人報了自己的救命之恩,所以,他使勁的吞咽喂到嘴里的藥,因為趴著,藥不好往下咽,咽下去還要往上返,宗承平感覺自己躺著的床被人輕輕的抬起來,床頭的位置高了很多,這樣,那些喂到嘴里的藥就能很順利的咽下去了。
喝了藥,宗承平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待到再此醒來,就感覺屁股上涼沁沁的,很快,又感覺火辣辣的,宗承平知道,自己這次如果不好好的養著,那三十棍子,會讓自己落下病根,這會咬著牙守著傷口的折磨,他在心里想著,如果沒有人去祠堂把自己就出來,估計自己也是挨不到天亮的吧。
想到已經跟那個家就這樣斷了,宗承平感覺就像是關在籠中的鳥兒被放出來一般,那種對自由的向往,那種想要施展心中抱負的豪情,讓他能夠忽略從腰上一直到大腿上的痛楚,他想要見到那位鄭夫人,跟鄭夫人好好的道一聲謝。
許梔沒想到宗承平醒的這樣快,進來之后看到宗承平睜著眼睛平靜的看著門口的位置,笑著說:“你醒了啊,沒想到你醒的這么快,我娘親還說你最早中午的時候能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