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坐了會兒,讓小滿拿了鏡子過來,看了看臉上的紅疹已然消得差不多了,一橫心“走吧”
簡單的收拾了,李筠桑按照遺囑戴上了面紗,去了前院書房。
前院書房的小廝少見李筠桑過來,看見她都微微愣了一下,忙上前道“六姑娘您怎么來了老爺正在里頭跟顧夫子說話呢。”
李筠桑笑了笑“來請安。”
說著又有些疑惑“顧夫子”
“對,您這些日子病著不知道,府里新來的夫子。”小廝弓著腰,不敢看李筠桑的臉,“要不您去暖閣坐會兒,這會兒太陽正大呢。”
李筠桑應了一聲,由小滿扶著進了暖閣。
在里面坐了半晌,外頭就傳來了響動。
是個溫潤的年輕男人聲音,似乎是在作別。
等著那人說話聲音沒了,腳步聲漸漸遠了,李筠桑才出去。
李奎看見李筠桑,沒什么詫異的神色,方才小廝已經同他說了,只是輕輕一點頭,打量了下李筠桑“可好的差不多了”
“回父親,已經好多了。來給父親請安的。”李筠桑的聲音綿軟,十分乖覺,“聽小滿說您來看過我了。”
李筠桑有些不好意思“那會兒我睡著”
“沒事。”李奎目光在女兒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又展眼看去,李筠桑一愣,隨著李奎轉身看去。
只見個青袍寬袖的年輕男子過來了,豐神俊秀,行動間也是風度翩翩。
李筠桑冷不丁和他的目光正好對上了,只聽身后的李奎客客氣氣的道“顧夫子,怎么了”
“我的扇墜似乎落在了大人書房。”那顧夫子短暫的愕然后,移過了目光,去看李奎,歉意的一笑,“麻煩大人了,那是家母所做,所以特來尋回。”
李奎了然,忙讓小廝去找。
吩咐完,李奎又指了指旁邊的李筠桑,介紹道“顧夫子,這是我的六姑娘,這幾日病著的那個,沒有去學堂。過幾日好了,她再去恐功課會落下一截,煩請你多多注意了。”
“這是自然。”顧夫子頷首行禮,目光溫潤,帶著客氣的笑意看向李筠桑,“六姑娘好。”
李筠桑也連忙行禮,不知道怎么的臉頰微微的有些發燙“顧夫子安。”
女孩兒的聲音溫軟嬌柔,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波光瀲滟的眸子,垂下眼時秋波微拂,看的顧懷淵微微一愣。
不多時,小廝拿了扇墜出來,交給了顧懷淵。
“多謝。”顧懷淵不著痕跡的收回了目光,拿了扇墜行禮離開。
李奎沒有察覺什么不對勁,掃了李筠桑一眼“進來吧,外面太陽大。”
跟著李奎進了書房,李筠桑方才那點心悸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了緊張。
夭壽,她有點后悔了。
以為請個安就能走的,現在進了書房,剛還見了夫子,這爹該不會是要考她的功課吧
“方才那位是顧懷淵顧夫子,府內新請的夫子。”李奎淡淡的說著,領著李筠桑來到自己的書案邊,“過幾日大好了,去了學堂,要尊敬夫子,知道嗎”
他久居官場,說話的時候即使不刻意沉聲也是不怒自威,李筠桑垂眸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是,女兒知道了。”
李奎這才轉眸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六姑娘。
要說以前,李奎其實是不大愿意常見她的。
無他,李筠桑太聒噪。
每次來請安都是一通倒苦水,她幼年喪母,李奎本身是很疼惜的。
可是漸漸地李奎發現,李筠桑的性子實在跟她母親大相徑庭,也就不愿意再見了。
不過這孩子,貌似落了一次水之后,性子變得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