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別傷心,無論是什么問題,我都幫您的。您要做的,就是留在這里。”李筠桑勉力擠出一個笑,轉頭將春分手中的荷包拿了過來,放到了蔣姨母的手上。
“這些銀子,沒有多少,不夠您做什么的。但是等到時候回去,也能挺過這個冬天了。”
說著,李筠桑又看向春分“勞你再跑一趟了,告訴大夫人,我要將姨母留在這里過個年,想來母親也不會有什么異議。”
春分見李筠桑神色淡淡,便知她已經做好了打算,便不再多言,應了之后悄聲下去了。
不多時,春分再回來時,神色倒是輕松了不少。
“大夫人說,您若是想將姨母留下來過年,她自然是一百個同意的,老爺那邊她也會親去說。但是姑娘不要忘了她之前的交代。”春分頷首低眉,輕聲回道。
李筠桑輕輕的應了一聲,方道“說了讓姨母住在哪兒了嗎”
春分點點頭道“夫人說,流光館后頭有一個空置出來的小院兒,叫穗芳閣的。雖只有三間屋子,但是勝在干凈,蔣姨母和甘表哥住進去正正好,離女眷的地方也遠。只是勞煩姑娘要多顧念了,缺什么少什么,盡管找樊媽媽支使就是了。”
李筠桑心中頗為詫異。
原以為沈氏會把持著這件事情,不讓她跟蔣姨母多親近,沒曾想竟然直接給她放權了。
蔣姨母顫顫巍巍的收了銀子,李筠桑便帶著她去了流光館后頭的穗芳閣。
因著過年,穗芳閣果然被打掃的干干凈凈不染塵埃,李筠桑叫小紅去請樊媽媽拿了對牌鑰匙,領了一應物品之后,又問了蔣姨母家住在哪,好去接了甘修竹過來。
“您安安心心的在這里住下,哪怕等到表哥殿試之后也無妨,到時候表哥若是能一舉高中,便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李筠桑同蔣姨母在閣中坐下,低聲說道。
蔣姨母雙眼盈滿感激的淚“姑娘,這實在太麻煩您”
“是我將您扯入這渾水里才是。”李筠桑忙安撫道,“您愿意幫我的忙,我已經很感激了。”
春分做事利落,叫了人過去請甘修竹,小廝的腿腳也快,忙忙的就帶著人回來了。
按理李筠桑不該直接見外男,但是沈氏那邊表明了不管,李筠桑干脆直接在穗芳閣接待了。
只見進來個十七八的少年,看著也就跟謝辭差不多大,生的芝蘭玉樹,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了,但是漿洗的十分干凈。
看著她這位表哥,李筠桑心中不免贊嘆一聲
果然堪匹配修竹二字
“表哥坐。”李筠桑不著痕跡的打量過后,忙起身行了一禮。
甘修竹頗為冷淡的一雙眸子,掠過自己母親之后,才落到了李筠桑身上,開口聲音低沉有力“表妹好,多謝表妹出以援手。來日必當報答。”
看到甘修竹這不卑不亢,泰然受人恩惠又誠懇的態度,李筠桑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
原本她以為,將蔣姨母強行留到這里,像甘修竹這樣的寒門子弟會推辭,但他接受了。
報恩之話雖然是口頭上的,但是李筠桑莫名心中安穩。
她不貪圖甘修竹的報恩,只是想在出閣之前,將葛姨娘的事情,弄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