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一直不醒,睡得很沉……”春分無比自責,涕泗橫流,跟在李筠桑身后出了屋子,“都怪奴婢不好,點了那安神香……”
李筠桑哪還聽得進去這個,她快步了出了屋子,就見院內進進出出的都是人,仆婦和丫鬟一波波忙慌慌的端著銅盆往出走,里頭還有婦人低聲痛苦的嘶吼。
“姐姐,姐姐……”
李
筠桑進了主屋,李筠昌的痛叫聲已經十分清晰;無往不在的血腥味和哭聲喊聲讓李筠桑的耳鼻都有些刺痛起來,她慌忙的朝著里屋走去,卻被忙慌慌出來的書雙撞了個正著。
“書雙?”李筠桑趕忙扶起了她,見書雙的手上沾滿了血跡,險些就吐出來。
李筠桑忍著,瞪她:“你出來做什么?”
“六姑娘,姑娘……”書雙一把抓住了李筠桑的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御醫,御醫還沒來!只有幾個接生媽媽在!我們姑娘血流不止就是生不出來!”
巨大的恐慌和不安幾乎是瞬間就包裹了李筠桑的全身,她下意識的推了書雙一把:“去,去叫御醫,御醫不是一直在府中住著嗎?”
像是被李筠桑的表情嚇壞了,書雙忙不迭答應著,往屋外跑去。
李筠桑的眼淚無知無覺的涌出來,咬著牙沖進了里屋。
里屋的血腥味更濃,像是一只無形的手牢牢地扼住了李筠桑的咽喉。
“姐,姐姐……”李筠桑踉蹌著上前,來到了床榻邊上,雙膝一軟就跪坐在了地上。
榻上的李筠昌此時面容蒼白,泛著淡淡的烏青,眼睛極深的凹進去
,滿頭大汗像是淋過水一般,眼中顫動的光和那一直倒吸冷氣的顫抖的唇,都讓人看到出此刻的她到底有多疼。
“筠,筠桑……”
李筠昌已經發不出聲了,只有極輕的氣音,她無力的伸出手,李筠桑倉皇的握了上去。
“六妹,好痛,我好痛……”
“姐姐,姐姐沒事的,我在!”李筠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泣不成聲,但還是想給予李筠昌一點力量,縱使是徒勞的。
她幾乎能聽到李筠昌下身的血滲透了被褥,滴在地上的聲音,無時不刻的折磨著她的神經。
直到聽見誰喜極而泣一般的“御醫來了”,李筠桑眼中才透出幾分希望。
“姐,御醫來了,大夫來了!你一定撐住!”李筠桑慌忙的放下了李筠昌的手,轉身去看,只見幾個李筠昌的心腹婆子帶著個御醫快步進來。
那御醫一臉的嚴肅凝重,一言不發的上前取出了藥箱中的針包,開始為李筠昌施針。
全程,李筠桑就站在一旁,看著床榻上的鮮血淋漓。
一股嘔吐的欲望涌了上來,讓她再也難以忍受,沖出房門干嘔起來。
“夫人,夫人您小心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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