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盯著容媽媽許久,露出了一個森然的笑意。
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不曾跟任何人發脾氣甩臉子,身邊的幾個丫頭更是連重話都沒聽過一句,此時露出這么個笑容,一旁的錢春陽看了都微微心驚。
“背黑鍋……芝媽媽,看來你們真是有大事兒瞞著我了。”李筠桑輕笑,將攏在袖中的娃娃扔到了芝媽媽的面前,聲音陡然冷如冰窖,低聲咬牙道:“我想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有人撐腰?不然怎么敢在我這兒犯這種殺頭的死罪!”
看到那娃娃的一瞬間,芝媽媽徹底癱倒在地,雙眸猩紅不已,半晌后下意識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李筠桑的腿:“夫人,夫人容秉!此事并非奴婢一人所做,奴婢也是不得已啊!”
“并非你一人所做?可容媽媽說的清清楚楚,她可是一點沒沾啊!而且你這高熱燒的瘋瘋癲癲的,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話?”李筠桑故作冷酷,“這娃娃你往里頭塞了什么好東西,竟讓苒澄生了這樣一場大病,還不快說呢?!”
芝媽媽被病痛折磨,又沒了容媽媽在旁邊掌舵,且一心以為容媽媽趁著她病了的時候
跟李筠桑先告狀,撇清了自己,急的痛哭流涕:“夫人,冤枉啊!此事分明是容媽媽主使,奴婢也迫不得已,聽命辦事啊!”
“聽命辦事?莫非,容媽媽還是你的主子不成?”李筠桑冷冷的說著,“你還不說實話?”
“不,不!”芝媽媽拼命的搖著頭,這會兒卻是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遲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供出皇后來。
若是說了,李筠桑不一定處置她們,但若被皇后知道了……
她們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怎么,還在想著如何誆騙我?”李筠桑冷笑,“好啊,我即刻就去稟明了皇后!說你心懷不軌意圖謀害郡主,皇后娘娘英明睿智,又那樣疼愛苒澄,定然不會包庇你!”
聽著李筠桑的話,看著她義正言辭的表情,芝媽媽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深深地恐懼。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看李筠桑這樣子,像是根本沒想到是皇后下令對苒澄下手,她這樣大喇喇的過去同皇后告狀,定然鬧得眾人皆知,皇后一時三刻反而拿她沒有法子了……
到時候她們就是棄子,皇后大可以再想辦法安排別的人過來,也不一
定非得要她們——
“夫人,夫人饒命!”芝媽媽凄聲喊了一嗓子,緊緊地抱著李筠桑的小腿,“都是皇后娘娘!我和容媽媽都是聽了皇后娘娘差遣,這才不得已做下此事啊!”
李筠桑心中暗喜,面上仍舊震怒的樣子:“好啊!你還真是燒壞了腦子,居然還敢攀蔑皇后娘娘!春陽!去叫沈管事來,讓他即刻套車去宮中下帖子,我要將這個毒婦送給皇后娘娘處置!”
芝媽媽慌了神,全然不顧別的了,忙道:“奴婢有證據,有證據!”
“什么證據?”李筠桑緊聲問道。
芝媽媽慌里慌張的起身,踉踉蹌蹌的去床榻處里頭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封信件,迫不及待似的交給了李筠桑:“姑娘瞧!這就是皇后娘娘跟我們往來的信件!因為先前都是閱后即焚,唯留下來了這一封……”
捏著手里的信封,李筠桑打開飛速的掃了一眼,面上的震怒悄然褪去,許久之后只剩下淡淡的笑意,一言不發的盯著芝媽媽。
可笑那芝媽媽還沒回過味來,遲疑的看著李筠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