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的提議并沒有讓苒澄高興多少。
其實她很想說,她并不想去顧家,但是這話苒澄沒能說得出口。
苒澄很清楚,如果顧家哥兒真的找太后賜婚,她若不愿,父親母親肯定會去抗旨。
這有多麻煩,她心里很清楚。
所以她必須要見顧家哥兒。
最起碼當著他的面把話說清楚,這樣一來,也就從根本上把這問題給杜絕了。
李筠桑似是也著急完成女兒的心愿,給顧家主母遞了帖子,那邊一應下,李筠桑第二日就帶著苒澄上門了。
前院是李筠桑和顧家主母說話,苒澄偷偷的跑了出來,果不其然碰上了那浪蕩子。
“怎么,你是來看望我的?”那人笑的眉眼彎彎,嘴壞的透頂,“想我了?”
苒澄跟他拉開一點距離,語氣中都帶著微微的僵硬:“顧公子,煩請您,不要想著要娶我了,我并不想嫁給您,我嫁給您我也不會高興,將來,將來我們夫妻之間肯定也有許許多多的齟齬……所以,所以請您不要跟太后娘娘說想娶我一言!”
她說的緊張,說完還倉促的行了個禮,轉身就想走,生怕把那人惹惱了。
“等一下!”
顧家哥兒喚
一聲,苒澄的心跳就加速幾分,腳底下溜得越發快。
直至叫人抓住了手腕。
她低低的驚呼一聲,慌忙抽出了胳膊。
“我說沒用。”那人懶懶的笑著,“得太后沒那個意思才行。”
苒澄沒明白,遲疑的看他:“什么?”
“強扭的瓜不甜,我也知道這個道理。”顧家哥兒挑了挑眉,“可若太后賜婚,我可做不出抗旨不遵的事兒來。”
抗旨,不遵。
苒澄的心涼了一片。
她記得幼時謝家也遭過一次難,那時候新皇登基,險些擼了父親謝辭平西侯的爵位,最終還是父親找出了丹書鐵券,這才保了謝家免遭一難。
丹書鐵券不是次次都能用的,而今的丹書鐵券,就是謝家的擺設了。
若是她也抗旨……
從顧家離開的時候,苒澄沒再提把東西還回去的事兒。
李筠桑多看了她幾眼,見她沒有說的意思,也就按捺住了,回去的路上才問起苒澄的意思。
“若是太后娘娘非要給咱們兩家賜婚,阿娘,我不能害了您和父親。”
這是苒澄頭一次以非謝家女的身份跟李筠桑對話,眼眶都紅了:“我本不是您親生的,蒙您養育數十年,怎么好
再……”
李筠桑抱住了她。
“傻孩子。”李筠桑的聲音有些哽咽,“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你的親娘是我的姐姐,就算沒有你在我身邊數十年,我也是你最親的親人。這又有什么分別?再者說,這么多年了,我早就視你為親女。”
苒澄的眼淚簌簌而落。
可她還是決定了,要順應太后之言。
寒來暑往,苒澄及笄了,不出意外的,太后果然給她跟顧家哥兒賜了婚。
定了來年三月成親,顧家的納征禮送上門的時候,苒澄還在家里繡嫁妝。
謝辭和李筠桑問了她無數次,她愿不愿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