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澄說愿意。
可實際上,她始終沒法子對那位花心名聲滿盛京的顧家哥兒動心。
也不是,不是無法動心,而是不敢。
顧家哥兒這兩年跟她的來往沒斷,很有早就知道內情,是而刻意跟苒澄親近的意思;但是他在外頭的花名始終沒有散去,苒澄面對著他日日的甜言蜜語,聽著外頭的流言,就快要被分裂成兩個人。
一個是在顧家哥兒的溫柔攻勢下忍不住沉淪的普通少女,一個是拼命提醒自己要認清那人的謝家二姑娘。
就這么著,苒澄繡著嫁妝
,收著顧家哥兒日日送來的所謂“定情信物”,等到了十六歲。
三月陽春,苒澄帶著十里紅妝,嫁進了顧府。
李筠桑將能給的全都給了苒澄,讓這一場婚禮空前絕后,滿城都在議論苒澄那豐厚的嫁妝。
嫁進去的當晚,苒澄在紅燭搖曳的新房之中坐著,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好像是,某個必須要完成的任務,終于完成了。
她也終于為家族擔下了一部分的責任。
顧家哥兒來的時候是深夜,腳步聲聽著有些虛浮,他在床榻前頓了許久,才來揭蓋頭。
對上那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眸子的一瞬間,苒澄在他眼中看到了清晰的驚艷。
那抹驚艷里的溫柔,讓人不能忽視。
苒澄的心動了一瞬,然而也只是一瞬。
很快,外頭的響動打斷了他們之間認識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的溫情。
在兩人起身出去查看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這會是后來,他們一直都奢望的東西。
來的是個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說崔姑娘忽的心口疼,要顧家哥兒過去看看。
苒澄用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那位崔姑娘,是她新婚夫君的通房。
那一刻,苒澄聽到了自己的心,關上門的聲音。
那人轉過來看她,似乎是想說什么。
但是苒澄先他一步開了口,將心口那一點難言的郁氣一點點驅散,露出了一個溫和的,賢惠的,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的笑容。
“公子,去吧,萬一有什么,也好第一時間找大夫。我這邊沒事的。”
再一次相望,顧家哥兒很久都沒說話。
苒澄不知道她的眸光代表著什么,但片刻之后,她從他眼中看到了從前很熟悉,也很讓她喘不過來氣的眼神。
帶著輕佻的,不達眼底的笑。
“好啊,我不一定回來,若沒有回來,你自己睡吧。”
他真的整晚都沒有回來。
后來苒澄很難形容做新婦的那些日子,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因為那人的不配合,他們遷延了許久的洞房花燭夜,直到成親一個月以后才完成。
沒有溫情,更沒有相處后的耳鬢廝磨,他匆匆的來,苒澄閉著眼承受,結束后他又匆匆的走。
苒澄緊緊地抱著自己,不想看到那個人一眼,但她也忽略了那人眼中的掙扎和遲疑,還有那一閃而過的心疼。
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那么的喜歡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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