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靈月的喪儀,你為何不去?”
王氏很不解。
雖然她教過裴凌燕要學著狠下心腸,可這不代表,連自己女兒的喪儀都不去參加。
裴凌燕的眼瞼微抬,許久才淡淡道:“孩子已經死了,去也沒有什么意義。她是夭折,若非陛下娘娘格外開恩,連墳冢都不會有,遑論如今陛下娘娘還賜了不少喪葬品。”
頓了頓,裴凌燕繼而道:“陛下娘娘為了這件事傷心,連太子殿下都不曾去,我去豈不是違拗陛下娘娘的意愿?”
“陛下,娘娘……”王氏看著裴凌燕,只覺得陌生,“你何時變得這樣冷血無情,眼中只有皇家權勢了?!”
王氏激憤之下,怒喝一聲。
裴凌燕正執筆在賬本上寫著已閱,聞言手中一頓,片刻后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湖筆,眸中含著幾分恍惚的笑意。
“母親,這不是您教我的嗎?”
“在皇家,應該擯棄不該有的情緒,什么情啊愛的,都是不管用的。
”
裴凌燕低低的說著,看到王氏的神情變得錯愕,她竟然有種說不上的爽快。
是這些人,是他們,把她裴凌燕一點點變得冷血,變得沒有心。
倒還要反過來怪她。
她還什么都沒做呢。
許是因為靈月的幼年夭折,也許是到了年紀,或許是因為裴凌燕這些年越發像一個“合格”的太子妃,王氏的身體每況愈下。
平章十三年春天,皇帝病重臥榻,宣承光監國,東宮迎來黎明前的曙光。
而王氏也隨之病倒在床,裴凌燕卻是一眼都沒有回去看過。
她其實不太忙,皇帝病重,所有的事務都落到了太子和皇后的身上,她能做的,也就只是在皇帝病榻前侍奉。
可后宮的妃子娘娘那樣多,其實也不太能輪的到裴凌燕。
但是裴凌燕就是不想回去看。
直到大哥找上門來。
大哥義憤填膺,看著裴凌燕,滿眼的失望。
裴凌燕在側殿的彌勒佛前跪著,捻著手中的佛珠,面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大哥以后若要來,還是先遞帖子求見再來吧。”裴凌燕微微閉上眼睛,甚至沒有轉過去看她那一母同胞的兄弟一眼,“如此,實在不合規
矩。”
“凌燕,母親病重,日日念叨著你的名字,你卻從來不回去看她!”裴大郎氣的手都在顫抖,恨不得上前揪起妹妹好好質問質問,問問她為什么這么狠心。
裴凌燕睜開眼,凝視著彌勒佛像,許久之后起身點了三炷香,用手輕輕的扇著火苗。
“母親病重,我去了,便能好起來嗎?”裴凌燕將香插好,對著佛像雙手合十微微鞠躬,“我為母親誦經念佛,還請了御醫院的圣手前去照拂,連皇后娘娘都賜了許許多多的補品進裴家,這還不夠嗎?”
她轉過身,微微蹙眉看著裴大郎:“哥哥,不要太貪心了。”
裴大郎蹙著眉,眼眶似是都紅了些許,喑啞著嗓音:“凌燕,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這世上沒有誰是數十年如一日的。”裴凌燕莞爾,“哥哥如今不也變得成熟穩重,兒女繞膝了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聞言,裴凌燕輕輕挑眉,半晌之后微微一笑。
“妹妹不是變了,是聽話。”裴凌燕輕笑,“妹妹這個太子妃做的難道還不夠好?如今百官稱頌裴家,陛下娘娘看重,太子也即將即位,難道這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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