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是嘆息。
他心中,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裴凌燕心里頭,始終都含著一股積年的怨氣。
怨他們將她嫁到了皇家,怨他們要她一個人扛起整個裴家的大梁。
而事實是,裴凌燕的確這么想。
她看著唯唯諾諾,似是敢怒不敢言的父兄,心里總算是痛快了幾分。
憑什么,憑什么這些年她受盡黑暗和苦楚,他們卻是坐享其成。
憑什么當初,是她嫁進了東宮?
憑什么當年,他們只說嫁進皇家的好處,而不告訴她,那是天底下最偽善,最讓人惡心的地方。
他們富貴無極,位極人臣,可天底下的事情,哪有那么好的?
又豈能事事都讓他們如愿?
裴凌燕笑著,舉起了酒杯:“來,我敬父兄一杯。”
如今,還在王氏的喪期。
裴大郎和裴丞相齊齊僵硬了下來,許久之后,卻是端起了酒杯。
裴凌燕的笑容越發深刻。
入夜回了交泰殿,看著這總算是屬于了她的大殿,裴凌燕笑著,笑聲越來越放肆。
辛辣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刺痛了裴凌燕心里最后的良知。
宣承光路過交泰殿,聽到里面略顯尖利的笑聲,著人停下
了御輦。
內監紀廣也聽得分明,一時間有些忐忑。
“陛下,娘娘或許,是有些傷心過頭了。”紀廣為裴凌燕開脫,“今日乃是,榮恩昌國夫人的尾七。”
“她在朕身邊數十年,除了剛剛嫁給朕的那兩年天真外露,不諳世事,唯有今日如此控制不好情緒了。朕還真有些懷念這樣的她。”
宣承光似是懷念一般的,悠悠說道。
紀廣聽著,心卻是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記得,皇后娘娘做太子妃的時候,初時幾年,還是很溫軟柔善的一個人。
可是時光變遷,白駒過隙,皇后娘娘越發的像一個一國之母,比彼時的太后還要出色優秀。
可紀廣還是覺得,當初的那個太子妃更好一些。
皇上還在做太子的時候,剛娶了太子妃,曾數次說她不像個合格的太子妃,竟妄想與他如同尋常夫妻一般恩愛相守。
在對賀良娣的孩子下手時,曾說若太子妃不懂事,早晚是留不得的。
長公主過世時,他淡笑著說,太子妃總算是像話了。
如今,皇上倒是覺得,那時候的太子妃更好了。
這人啊,總是得不到什么,就想要什么。
多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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