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凌暑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指著那人罵道:“你才與槐谷子有私交,你安敢如此辱我?”
李水有點不快,心想:“與我有私交,很丟人嗎?你們這些沒見識的,不知道昨夜有數十位朝臣,帶著禮物,跪求與我結交嗎?”
王氏舊黨,已經決定壯士斷腕了。馬凌暑,就是那只要被斷掉的手腕。
短短幾分鐘內,他們已經將馬凌暑批的體無完膚。
嬴政一直面色陰沉的看著他們,良久之后,淡淡的說了一聲:“夠了,此事無需再議。”
朝臣頓時噤聲不言。
王氏舊黨,心里面沒有半點慶幸,反而很恐慌。
無需再議?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無需再議?
皇帝的意思,絕對不是要把這件事翻篇,既往不咎。而是……這件事已經與朝臣無關了,皇帝要親自掌控。
看樣子,陛下真的動了心思,要將王氏連根拔起。
這樣的大事,不會在朝堂上議論的,這種事,要做在暗處。
王氏舊黨,人心惶惶。
他們猜到了李水殺王離,會有極大的余波,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一場大洗牌。
那些朝臣有些精神恍惚。剛才他們還想著,壯士斷腕,把馬凌暑推出去算了。可現在看來,一個馬凌暑,并不能讓陛下滿意。
王氏要倒了,他們這些王氏舊黨,是不是應該樹倒猢猻散了?就怕……就怕現在想散也晚了啊。
王氏舊黨個個心懷鬼胎,心不在焉,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木訥了。
他們看著李斯站出來,列舉出種種證據,證明當日放火燒田的是王離。證明李水后來拿出來的粟米,確實是田中收獲的。
李斯的落井下石,讓王離的死,徹底變成了死有余辜。
王氏舊黨,沒有人再義憤填膺了。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哦,李斯大人,這就在和王氏撇清關系了?”
王離的死,就這樣定了性,再無人提起了。接下來議論的,就是王賁的罪名。
王賁帶領家將,追殺朝臣。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是不服賭約,藐視皇帝權威,無故殺朝臣,有叛逆之心。往小了說,是愛子情深,一時激動,情有可原。
王氏舊黨,本來準備了一番說辭,要保下王賁的性命甚至于官職的。但是現在,沒人敢開口了。
幸好,昨日胡亥的哭訴,還是起了作用。最后由嬴政一錘定音:“王賁奪爵,免職,貶為庶人。”
王氏舊黨,自顧不暇,對這個結果,自然毫無異議。至于其他的勢力,不幸災樂禍就不錯了,誰愿意為王賁說話?
于是這一場朝議,竟然進行的極為順利。除了最初的時候,馬凌暑跳出來掙扎了一番之外,竟然再無不同的聲音。
半個時辰而已,朝議結束。百官們離開了議政殿。
趙高走在最后面,一邊捻須微笑,一邊想道:“王氏已經倒了,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啊。現在王氏舊黨,人心惶惶。我若能保下他們,這些勢力便是我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