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表面上云淡風輕,其實心里快急死了:“數萬牛羊涌入咸陽啊。現在牛羊的價格已經暴跌了。自己要是將它們賣出去,那簡直是白菜價。可要是不賣,每天的草料就是不小的開銷。除了租給農戶,還能咋滴?”
…………
趙高府中,趙成心急火燎的找到了自己兄長:“不好了,槐谷子并沒有殺馬凌暑,如今將他關了起來,嚴刑拷打,要他招認誰是幕后主使。”
趙高淡淡的說道:“何必驚慌。其一,馬凌暑不還沒招嗎?其二,即便招出老夫來又如何?他槐谷子,能撼動我嗎?頂多我從暗處走到明處,和他公開敵對罷了。”
趙成嘆了口氣說道:“這槐谷子,可不易對付啊。伏堯公子的瘡疽絕癥,他治好了。只種一半田的代田法,他成功了。向匈奴人索要牛羊,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也做成了。此人,很古怪。”
趙高微微點了點頭,然后有些遺憾的說道:“本來這一次,是槐谷子的必死之局。帶不來牛羊,就輸了賭約。帶來了牛羊,正好詆毀他勾結匈奴。”
“即便陛下同情他,可是群臣眾口一詞,他也得交出免死金牌,乖乖的囚于宮中煉丹。”
“可偏偏王賁這個蠢材。唉,老夫都不知道這人在做什么,殺不了吳通倒也罷了,居然帶著牛羊回來了。槐谷子勾結匈奴人,朝臣可能勉強相信。王賁勾結匈奴人,朝臣能信嗎?”
“早知道王氏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當初就不該派他去。任由吳通帶回牛羊,再誣陷槐谷子勾結匈奴好了。”
趙高是真的生氣了,站在那里一通抱怨。
趙成苦笑不已,然后問道:“現如今怎么辦?任由馬凌暑被逼供嗎?我聽說,馬凌暑要求醇酒美人,只要臨死之前,讓他享受一番,他就將幕后主使說出來。”
趙高沉默了一會,淡淡的說道:“馬凌暑與老夫,相識日短。談不上什么知遇之恩,故舊之情。無非是各取所需罷了。如今他必死無疑,臨死之前,將老夫招出來,換取幾日的溫柔鄉。這種事,他還真的能做出來。”
趙高想了想,說道:“派一個可靠的人,將他殺了吧。”
趙成答應了一聲,正要去找人。
趙高又叫住他,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是槐谷子的詭計啊。”
趙成愣了一下:“槐谷子的詭計?”
趙高嗯了一聲:“馬凌暑的供詞,是何等機密的事?為何會有風聲傳出來?馬凌暑要求醇酒美人,槐谷子為何散播的到處都是?這分明是說給有心人聽的。他要我們派出刺客,殺人滅口。好順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趙成恍然大悟:“此人真是陰險啊。”
趙高微微一笑:“不過無妨,這刺客,還是要派。現在馬凌暑沒有招供,不代表將來不招供。早日殺了他,我也安心。”
“如今商君別院,必有埋伏。我估計是李信吧?不過李信只有一人,勢單力孤。你多派幾個人,一些人纏住李信,另一些人去殺馬凌暑。事成之后,呼哨一聲,來去如風。槐谷子又能奈何?”
趙成心悅誠服的說道:“兄長神機妙算,小弟佩服。”
趙高哈哈大笑:“槐谷子這家伙,乳臭未干,豈是我的對手?記住,那些刺客,必須是死士,一旦被擒,立刻自盡,不可給對方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趙成點了點頭:“我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