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惹了公憤,半個咸陽城的百姓都在追殺他們。現在這些人已經躲進了淳于府。咸陽百姓,將淳于府團團圍住,請求主人將匈奴人交出來。”
“幸好趙騰大人收到消息,會同守城將士,彈壓百姓。那些百姓,自然不敢與朝廷為敵,也不敢攻打我淳于府,但是他們不肯散去,一直聚集在附近。”
“有些好事者,甚至傳播謠言,說大人是……”
淳于越覺得頭暈目眩,問道:“是什么?”
管家低聲說:“是秦奸。”
淳于越差點一口血吐出來:“老夫每日殫精竭慮,就是為了百姓,居然被罵作秦奸?”
旁邊的李水樂開了花,忍不住贊嘆道:“淳于博士高明啊。在下用了幾天功夫,動用了數百人力,連番羞辱冒頓,都沒能讓他露出馬腳。淳于大人只用了一個上午,就讓他們掀起來這么大的亂子。佩服,佩服啊。”
淳于越身子一晃,暈倒在地。
管家連忙上前,把淳于越拍醒了。然后指著身后的兩個小吏說道:“因為是匈奴人挑起事端,趙騰大人不想以武力強驅百姓,恐寒了人心。又不想抓捕匈奴人,恐壞了朝廷的大計。因此命人入宮稟告陛下,請陛下定奪,這匈奴人是抓還是放,鬧事的百姓,如何處置。”
“這兩位,便是趙騰大人的信使。大人,我們怎么辦啊。”
管家的意思很明顯,咸陽城中鬧出這種事來,淳于府擺脫不了干系。這件事一旦上報給陛下,可能會引來陛下震怒。到時候怎么收場,淳于越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淳于越深吸了一口氣,對那兩個小吏說道:“二位,你們稍等片刻。等我們出來之后,再進宮。”
兩個小吏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沒有意外,早就猜到了這個。
事情鬧成這樣,無論是什么原因,淳于越都有過錯。故而,他一定要在陛下面前請罪的。
淳于越先于報信的人進去,那是主動請罪。等皇帝知道了再請罪,那就是被動請罪了。效果大不相同。
李水熱絡的攙扶住淳于越,說道:“淳于大人,來來來,我扶著你。注意腳下啊。”
淳于越痛昏腦漲的向里面走著,總覺得李水在幸災樂禍。
一邊走,淳于越一邊念叨:“為何啊。之前你那樣欺辱他們,他們一聲不吭。老夫以禮相待,他們卻鬧出這等事來。”
李水說道:“這還不簡單?你以禮相待,他們以為自己有了靠山,當然要驕縱一下了。”
淳于越嘆了口氣:“這些蠻夷,真是……唉。”
李水強忍住笑,拍了拍淳于越的肩膀,說道:“淳于博士,出了這種事,陛下恐怕會訓斥你。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深得陛下信任,身上又有免死金牌。如果這件事是我弄出來的,陛下可能會一笑置之,也就罷了。”
淳于越臉色漲紅:“怎么?槐大人是在炫耀嗎?”
李水擺了擺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要不然這件事,我替你頂下來算了。”
淳于越驚訝的看著李水:“這……這怎么能……老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李水說道:“淳于大人,你何必客氣?冒頓,本來就應該是我接待,這件事,我也有一半責任。更何況,我與李信是至交好友,李信與你又是血緣至親,我們兩個四舍五入,也算是至交好友了。幫你一把,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