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佗微笑著對信使說道:“你看,全軍將士不答應。”
信使眉頭緊皺:“只有十來個人不答應罷了。”
趙佗幽幽的說:“或許有更多的人不答應,只是畏懼謫仙的權勢,不敢說出來呢?”
“若讓你帶走了糞金,恐怕軍心有變啊。”
現在信使什么都明白了,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留下糞金,自然是沒有懷好意。今天自己不帶糞金走,八成糞金活不到回咸陽城。
雖然田翁沒打算能見到活蹦亂跳的糞金,只要見到尸首回鄉就滿足了。
但是自己來的時候,糞金還活著,那就不能只帶一具尸體回去。
于是使者深吸了一口氣,誠懇的問趙佗:“趙將軍,你想要什么?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只求你讓我帶走此人。”
趙佗冷笑了一聲:“你一個商君別院的仆役,能幫我?”
趙佗心中的火氣上來,大聲吼道:“商君別院,很了不起啊。我三千軍馬做不到的事,你們幾百水手做到了。”
“現在倒好,一個小小的仆役,竟然要幫我這個將軍的忙?”
“商君別院,好大的口氣。商君別院,人才輩出啊。”
趙佗想起來了自己所受的屈辱,想起來了被李斯痛罵的那封信,新仇舊怨,全都爆發出來。
他步步緊逼,指著信使厲聲說道:“謫仙又如何?謫仙能命令本將?”
趙佗猛的轉過身來,看著那三千人馬,大聲吼道:“爾等,可愿意讓糞金走嗎?”
那些士卒個個戰戰兢兢。誰也不是傻子,眼看著趙佗發火,誰敢應聲?回頭找個借口把你處置了,哭都沒地方哭。
趙佗見沒人開口,緩緩地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信使:“你看,軍中士卒,不許糞金回去。”
到了這時候,趙佗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反正脾氣已經發過了,敵意也已經表露無疑了。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信使有點急了,眼看著糞金是帶不走了。不僅帶不走,反而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信使咬了咬牙,也厲聲說:“趙將軍,你這是故意給謫仙難堪嗎?”
謫仙在咸陽城中,位高權重。信使料想趙佗也不敢公然和謫仙為難。所以厲聲問出來這句話,想要讓趙佗退讓。
老實說,趙佗也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失控了。
他本來只是想惡心一下槐谷子,但是又不留把柄,最后能夠全身而退。
但是這數月以來的屈辱讓他沒有忍住,直接朝信使發了火。
如果信使退讓,也就算了。槐谷子頂多不高興,應該也不會怎么樣。
畢竟信使只是商君別院的匠戶,身上并沒有官職。在趙佗這里受點委屈,也不是什么大事。
偏偏這信使把槐谷子搬出來了。把事情上升到了是不是給槐谷子難堪的高度。
這話接還是不接?
執意留下糞金,就等于是和槐谷子杠上了。可是如果讓糞金走了,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的面子往哪擱?
趙佗想了幾秒鐘,立刻就決定了:這糞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