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常人無法察覺的音波擴散,瞬間將那青壯與周遭農人隔開。
這才腳踏虛空,來到還在放歌揮鞭的青壯跟前。
這青壯,自然便是二人口中的天蓬。
上一世,本是天河里統兵八萬的元帥。
只因酒后亂性,調戲了嫦娥仙子,觸犯了天條,惹惱了玉帝,差點被推上斬仙臺。
幸得太白金星
求情,才改斬刑為受罰兩千錘,繼而貶下凡塵,經受輪回之苦。
可哪料到,轉世輪回,不知為何,天蓬卻錯投豬胎,成了肥頭大耳的豬妖,自稱豬剛鬣。
后來,福陵山云棧洞的兔兒精卵二姐見他有些武藝,便招為上門女婿,做了家長。
可惜僅僅一年,卵二姐便因病逝去,一洞家當盡歸了豬剛鬣。
但豬剛鬣天性怠惰懶散,食腸又大,沒個養活自身的勾當,不出幾年便已坐吃山空。
為著生計,豬剛鬣無奈之下,只有占著云棧洞為妖,以吃往來行人度日。
三年前,觀世音菩薩尋找取經人護法時,路過福陵山。
豬剛鬣不識高低,偷襲菩薩,卻被菩薩拈花一指降伏。
知他與佛有一場緣法,便循循善誘,借機點化,賜名悟能,意圖使之成為取經人護法。
起初一切都好,豬剛鬣也滿口應了菩薩,要斷五葷三厭,在福陵山云棧洞恭候取經人。
卻哪料到,菩薩前腳剛走,他后腳便化成人形,改名朱剛烈,來到一千二百里外的高家莊,做了莊內一名長工。
菩薩大能,卻不知這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唯恐他再行惡事,只得返身再至高家莊,尋問根由。
可這一次,改名后的朱剛烈只“嗯嗯啊啊”敷衍著菩薩,全然不提為取經人護法之事。
菩薩雖怒,卻也知釋尊八相成道的事故,因而并未發作,只想著佛法點化,如是往復。
今日此次,已是菩薩第四遭前來。
此刻,見朱剛烈似若未覺,菩薩臉上顯出淡淡的和煦笑容。
朱唇輕啟,口吐真言“悟能。”
聽到菩薩喚他,朱剛烈這才停鞭住歌。
待看清菩薩二人,趕緊雙手合十,躬身行禮“朱
剛烈見過菩薩,見過行者。”
見他行禮,惠岸只冷哼一聲。
仰脖扭頭,懶得看他。
而菩薩聽到他自稱朱剛烈,卻不是賜他的法名悟能,本是春風和煦的玉面也泛起一絲異樣。
不過,嘴角仍舊噙著一點笑意,溫聲道“悟能,前次與你言說之事,不知你可考慮得清楚”
朱剛烈面對菩薩,如沐春風,笑道“菩薩,不是剛烈不愿,實乃我與高家小姐早已情根深種。塵緣難了,如何皈依”
菩薩聞言,星目上的睫毛顫了顫。
我第一次遇你時,你還是個面目丑陋的豬妖,占著荒山野嶺行兇作惡,又哪里識得什么高家小姐
說什么情根深種,塵緣未了,不過是敷衍之詞,當本座不曉
菩薩心中雖怒,面上卻強裝笑意,苦口婆心地勸道“悟能,苦非苦,樂非樂,緣非緣,只是一時執念。一念放下,自在心間。你有你的緣法,高家小姐自也有她命定的良人,何必在此多做糾纏”
朱剛烈聞言,笑著回道“菩薩啊,佛語有言,塵緣未了,禪心難定。高家小姐命定的良人,自當是我哩。不若讓那取經人稍等七八十載,待我了了這場情緣,定當安心護他去西天取經。”
聽到此話,即便菩薩法相莊嚴,嘴角也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身后的惠岸早已怒不可遏,扭頭瞪著朱剛烈,暗里緊了緊手中的渾鐵棍,傳音菩薩
“菩薩,此獠如此冥頑不靈,不若讓我將他打出原形,也好教世人看看,這廝到底是何面目。”,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