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師團長澤田茂的說法是大坂師團駐地太分散。
極具諷刺意味的是返程的時候,齊裝滿員、精神飽滿的大坂師團,成了日軍中最威武的部隊,而率先趕到戰場的第二師團卻丟盔卸甲、傷兵滿營。
關東軍負責新聞宣傳的軍官實在看不過去,提起筆把日軍報紙呈上審查的我無敵皇軍大坂師團威勢歸來新聞標題改了一個字,變成了我無傷皇軍大坂師團威勢歸來,拐彎抹角地嘲諷了這支“軟蛋”部隊。
后來日軍高層琢磨,既然接連幾任師團長都改變不了大坂師團的風氣,干脆從中低層軍官及士兵下手,一批軍紀敗壞的士兵裁撤,剩余的老兵油子分批補充到到其他師團,再從大坂當地招募一批新兵。
這也是為什么寺內勇在各個師團都有熟人的原因。
寺內勇現今還記得當初他與手下中隊長黑藤分別時的場景。
當時,日軍各部的臨別致詞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仙臺師團,戰況較好時就說“武運長久”;情況不妙時就說“九段坂見”靖國神社在東京九段坂。
然而寺內勇等大坂師團的官兵告別時,卻說的是“御身大切”,翻譯過來,即“保重貴體”、“身體最重要”,或者干脆就是“保命第一”。
再到后來,日軍在進攻衡陽和止江時遇到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
戰斗一開始,來自大坂師團的老兵又故伎重演,從軍官、士官到老兵紛紛入院,消極但合理地拒絕作戰。
當負傷的日軍士兵到醫院的時候,那些“養病”的大坂師團“前輩”們還要問“你為什么要這樣玩命啊”
當被問到自己為何不愿意參戰時,這些“病號”卻豪氣沖天地說“聽說這次出擊我們是擔任羊攻的,這很沒有意思,如果是主攻么,自然是要好好打一仗嘍。”
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各部都投入到對盟軍的作戰中,大坂師團也終于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大本營有意將該師團配屬南方軍,但南方軍只是很勉強的將其列入預備隊,仍然駐扎滬都。
直到1942年4月,大坂師團被調往菲律賓,和第五,第十八,第二十一師團一起,參加對科雷吉多爾要塞的最后攻擊。
這一仗,大坂師團一反常態地進展順利,圓滿完成任務,最終在巴丹半島的美菲軍全部投降。事后才知道這并不是大坂師團轉了性,而是菲律賓的美菲軍已經被切斷補給多日,靠“鹽和青菜”勉強挺著已經好幾個月了,一觸即潰一點兒也不新鮮。
然而,這個勝利卻給大坂師團帶來了極大的榮耀,在其故鄉大坂更是號外頻飛,一副“幸虧派出了大坂師團,才打垮了巴丹敵人”的得意。
僅有的遺憾是事后發現大坂的商販們利用這個慶祝勝利的機會大肆倒賣戰時配給物資,乘機大做生意。對大坂師團的底細,還是大本營知道得清楚,所以對于怎樣調教它實在是絞盡腦汁而不得其計。
由于大坂師團名聲在外,在各個戰區都不是很受歡迎,于是直到戰爭結束,這支部隊始終在日軍戰線后方各地不斷調轉,始終沒有再參加大的戰斗。
大坂師團為什么在日軍中這樣獨樹一幟、“弱”不經風呢這是大坂的獨特文化造成的。
在古代日本各地,基本的社會結構是農民依附于擁有土地的諸侯即大名,而諸侯服從于天皇。這種長期不變的社會結構導致日本形成了上下級關系嚴格,富有服從精神的文化特點,也是二戰中日本軍隊普遍狂熱“效忠天皇”的心理基礎。
然而,大坂卻有些不同,這個地方是著名的商業城市,居民多與商業有關,對諸侯的尊重十分有限。
反之,圍繞著苛捐雜稅等問題,大坂人幾百年如一日,不斷和諸侯斗智斗勇、討價還價,所謂忠誠,那就更談不上了。于是,天皇在大坂人心目中的地位也與其他地方不大一樣。
雖然在二戰中,出身于大坂的士兵也受到了的蠱惑,然而大坂人卻不會急著去“為效忠天皇而死,為大日本帝國而死”,能不死盡量不死。對待上級命令,出身于大坂的官兵也習慣于“討價還價”、“斤斤計較”,不會像其他部隊那樣閉著眼睛執行到底。
甚至大坂師團內部還制訂了所謂“無謂的犧牲不要付出”、“不合理的戰斗不要參加”、“窮途的敵軍不要追擊”的“三不要”原則。
日本歷史學家關幸輔在日軍第一窩囊廢師團的最后部分,對大坂師團做了一小段總結,說得真是有幾分道理,“如果日本的軍隊都像大坂師團這樣,大概中日之間也就不會發生戰爭了吧要是這樣,也就不會有日本的戰敗了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