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先走后沒多久,雜貨鋪的掌柜的從前面的店鋪出來,剛想打開住處的房門,卻發現右手邊的窗戶正在往屋里邊灌風。
這一情況,讓原本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管洪波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的摸了摸腰后,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隨身攜帶武器。
管洪波注視著開著的窗戶,悄悄的往店面退去,將住在店面的兩個伙計喊了起來。
“掌柜的,有事”
“有情況,拿好武器”管洪波順手提熘其門后的門杠。
三人小心翼翼的逼近住處,一個伙計蹲在窗戶下面,管洪波負責開門,另一伙計則是準備從門口殺進去。
“掌柜的,沒人啊”
一共十來平的小屋,管洪波望了望的確沒發現人“窗戶我明明別上了插銷,現在卻是打開的,肯定是有人來過”
說著管洪波檢查了一下床底,武器還在。
“掌柜的,這有一個木盒子,還挺沉”
管洪波接過木盒子,上手的分量不輕,隨即小心翼翼的打開蓋子,先露出來的是一張折好的白紙。
“你們趕緊去休息吧,有事我在喊你們”
“是”
兩個伙計走后,管洪波將房門以及窗戶再次關上,而隔壁房頂的鄭耀先看到這一情況,稍稍放下心來。
看清紙張上的內容之后,管洪波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前天上級還發來電報,令其想辦法找出洛八辦被關押同志的地點。
管洪波是太南軍區敵工部派遣到洛陽城內情報戰線的負責人。
這可把管洪波難為壞了,他所負責的這條線剛剛潛伏進洛陽城一年多的時間,不管是上級配屬的人員亦或者自己發展的,雖然有潛伏在國軍內部的,但是職位太低,無法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今天晚上還跟兩個打扮成伙計的同志商量,要不要冒險一點,去黑市探探情況。
哪成想,現成的情報就送上門了。
“丹心”
不過管洪波很快就猜測起來人是誰,他這條線上并沒有代號叫丹心的同志。
“難道是組織上派出來潛伏在國軍內部的同志”
“為什么能找到我這來他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管洪波又聞了聞墨水散發的氣味,不是雜牌子,種種疑惑在管洪波腦海里一閃而過。
“可能是總部或者北方局掌握的情報線,早年間潛伏在國軍內部,洛陽城內要害部門任職,并且地位不低,否則無法搞到這份情報,有可能與組織失去了聯系”
管洪波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他心心念念惦記的鄭耀先。
管洪波并不是太南軍區敵工部自己培養出來的情工人員,與敵工部部長何文勝一樣,是上級派下來的。
第一次土地革命時期,那時候軍統還叫藍衣社,管洪波曾經與鄭耀先打過交道。
管洪波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自己的上線兼老師將他喊道住處,隨即沒多久大批的特務就將老師的住處包圍。
最后老師讓他帶著重要情報馬上撤退,老師與師母則是為了掩護他犧牲了。
當天晚上,他從后墻翻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鄭耀先帶隊在后門攔截,兩人撞了一個正著,他反應快了一拍,率先開槍將鄭耀先擊倒,而后逃脫。
管洪波身上攜帶的情報的確重要,與國軍圍剿蘇區有關,正是這份情報,減輕了紅軍部隊的傷亡。
而管洪波不知道的是,當時鄭耀先心中同樣焦急萬分,看見自己的同志從自己負責的方向突圍,下意識的就有避讓的意思。
正是因為鄭耀先中槍,才延緩了他所帶領的特務的追擊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