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不同于元和殿的祥和氛圍,目送顧弘章告退的天子,笑意瞬間消散。
“能探查性別的秘法……你可曾聽聞過?”
鄭誠恭敬回話:
“奴婢不通醫道,不曾聽聞,陛下可要宣御醫來問問?”
天子收回目光,放在面前書案的密信上,思緒回到更重要的正事上,抬手制止了鄭誠的提議。
薛家寶庫被盜,隱衛私下追查一年之久,才查到蹤跡。
因萬源宗宗主父子兩人,命喪京郊,查到萬源宗盜走的薛家財物。
運送回京都途中,在其中一個上鎖的木盒里,發現萬源宗與彬州往來書信,以及岳建霖和旁人的密信。
密信雖未署名,信中所言也含糊其辭,但只要往屯兵上想,便能分辨出,是在聊軍餉和軍糧,以及人數和調派。
既是屯兵,必為謀反,也定然和皇室中人有牽扯。
能做到如此隱秘,隱衛都險些查不出,還同彬州有牽扯的皇家人,除了自焚的老二,不做他想。
“岳家如何?”
鄭誠:“岳老夫人晨起病重吐血,岳家已派人給岳將軍送了加急信。約莫再過十來日,岳將軍就會呈上回京侍疾的折子。”
天子擰眉拿起另一張信,慢慢收手將其攥成一團,聲音肅然冷冽:
“真要靜等到那時,怕是岳建霖就不是回京侍疾,而是揮軍回來謀反了!”
鄭誠寬慰道:
“陛下方才已和顧老將軍商議好將領名冊,提前有了應對之法,岳將軍若敢反,必是尋死之路,陛下不必太過憂心。”
天子眸子危險的瞇起:
“如今對外與兩國開戰,若再有內憂,稍有不慎怕是會動搖國本。
秦家這庶子……著實可惡!去將太子叫來。”
鄭誠領命正要離開,又被天子出聲叫住:
“陳御醫鉆研屏南醫術,你私下去問問他,可曾聽聞蒼圣山這的秘法。”
踏出殿門,鄭誠看向秦國公府方向嘆息,派內侍去東宮尋太子,自個兒則是轉道去尋陳御醫。
腳步匆匆,心中亦是思慮不停。
想起方才天子當著顧弘章的面,語氣誠懇的商議國事,一番明君忠臣的信任,似要托付江山一般。
轉臉,便是猜疑求證。
伴君如伴虎啊!
思及此處,鄭誠想起和姚太師的往來,不禁后背生寒:
不敢想象但凡陛下知道絲毫風聲,會如何不動聲色的處理掉自己……
——
秦國公府。
自御書房出來,太子便如同丟了魂一般,行尸走肉般來到國公府,頭一回沒去看望秦國公,徑直來了秦宗良的書房。
秦宗良邊逗鳥,邊神情得意的說著謀劃:
如何將岳建霖謀反的事,不著痕跡的揭發出來,借此趁亂從中培植自己的兵馬。
如何控制謀反進程,不讓漠北和夜梁真的得利。
如何在內憂外患中,讓太子逐步奪權……
“我已經查實,楚承曜乃是詐死,且意圖抓林錦顏,逼迫顧家率定北軍為他所用。
可惜,事情出了紕漏,林錦顏逃走,他計劃落空。
若事情如我謀劃,他養在彬州的人馬,也會成為我們的助力,看在此事的面上,日后我會留他一具全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