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仁兄,你且聽仔細了,我要講的重頭戲來了!”
頓了一下,痛飲盞中美酒,注意到堂內安靜無比,劉二不緊不慢道出,“要知道,在太宗先帝馭龍歸西之前,可是眼瞅著襄王帶著劉娥母子一起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呢,太宗先帝卻始終不曾立下正式不許劉娥入宮為妃的圣旨!”
瞥了眼臉色大變的甄春良,心里很是自得的劉二,回過身來看著張三剛給自己滿上了美酒,他撓了撓頭好奇問道,“三啊,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人非啥啥啥,那又啥啥啥來著?”
“鍋,餓又木入過書,累溫窩咧思伯問啊!”知道歸知道,但嘴巴塞滿炙羊肉的張三兄弟,絕對是個合格的捧哏。
再加上他面相忠厚老實,穿著也很是普通,還真沒人以為他會撒謊。
“那句話叫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張三不知道不要緊,滿堂食客,有的是人明白劉二想要表達個什么意思。
“誒!這位貴客說對了,就是這么個理!你們想啊,那個時候,太宗先帝剛被自家親兄弟起兵造反,盛怒之下講出來的氣話,怎就能成了士大夫們眼中的祖宗家法呢?”
“如若太宗先帝真不想劉娥有朝一日會入宮為妃的話,以他老人家的大才,龍馭之前豈能不留下正式的圣旨。哦~莫非在你們這些士子還有滿朝士大夫的眼中,年老的太宗先帝,已是到了昏庸不堪不能明辨是非的地步了嗎?”
聽聞此言,甄春良還有他同桌的三位士子,俱是臉色大變,心中暗道,此人好一個牙尖嘴利!
悄悄瞥了眼堂內其他桌上的幾位士子,正待臉色滿是陰郁的甄春良有點后悔自己蹦出來淌這趟渾水時,耳邊又傳來了那可惡之人的言辭聲。
“受人大恩,定要銜環結草…這點小道理,小弟我一個沒讀過書的人都明白,為何有些人就想不明白呢?還是說,是故意不想明白?”
“且不提大皇子做的事情了,單是劉娥一人,她便三番五次救官家于為難之中,施恩于大宋萬千黎民百姓,但是呢,滿朝士大夫竟因為太宗先帝一氣之下講出來的一份口諭遺詔,便進言力諫官家背信棄義……”
“我是沒讀過書,所以,敢問這位仁兄可否與小弟解惑一下,此舉…難道是給天下萬民做表率嗎?”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對于不少食客而言,劉二這番犀利言辭,就好似最能下酒的佳肴,當真是值得浮一大白。
“說得好啊!這位小兄弟說得在理!滿朝士大夫,皆為世人眼中學富五車的好男兒,哪曾想,除了寇相公還有蘇大人,其余那些,上戰場退遼兵沒啥本事,欺負人家孤…不對,欺負人家一介婦孺倒挺有能耐,此等行徑,屬實讓人不齒,我呸!”
“就是,就是!某聽聞戰場歸來的禁軍提及到,去遼國當了兩年半質子的大皇子,今年也不過是個十歲的黃口小兒,瞧瞧人家,被懸于戰車之上飽受火盆炙烤時,還能講出‘粉身碎骨全不怕,為國犧牲敢惜身’這等豪言壯語…當真羞煞我等在坐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