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教徒原先所在的聚集地,蠻橫教徒等一行人,依舊等在此處。
他們倒是真的聽從了江離的命令,在劫云散去之后,便向著軍陣之處趕去。
可在路上,與關老等人相逢之時,關老卻嫌棄他們在沒有了神孽之后,根本沒有任何本事,反而會拖慢他們趕路的進程。
再加之李老思量,他們畢竟是全海夢的信徒,若是把他們帶到彼處戰場之上,也許會生出變數,便勒令他們,又回到了原先的聚集地。
這些人倒也乖覺,知道事已至此,如果是全海夢勝,這片大地就仍是祂的神國之所在,神國之上,他們逃不出神只的五指山,只能迎接審判。
而若是東島中人勝,天視地聽之下,他們也同樣逃不脫。
于是,他們竟當真乖乖的留在了聚集地,不敢稍動,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一些教徒,甚至喃喃自語,在向古老的檀君祈求。
可祈求的內容,卻不是希望他們原先的首領全海夢能夠戰而勝之。
他們向神只祈求禱告,成為勝者的人,居然是東島中人。
“還真是荒誕啊。”
書生教徒看著這群閉目祈禱,無比虔誠的信徒,不由地有些啞然:“分明,以檀君之父,天帝子嗣之神通登臨神位的人,就是海夢大神。
祂們卻居然向檀君大人祈求這樣一個傳承其父之神道的神只失敗,而去希望外來者獲勝。”
“這有什么難以理解的。”
蠻橫教徒冷笑道:“或許那東島中人未必能遵守承諾。
但叛教的下場,就一定是死亡。
甚至于,不得好死。
他們,也只是想求生而已。
而所謂神只,不就應該滿足他們的愿望嗎?
難道去寺廟燒香拜佛,還要先背下那端坐蓮臺之上的神只之譜系與仇敵?”
“海夢大神祂若是能勝,未必會將我們鎮殺的。”
書生教徒微微沉默,遠處,卻傳來了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兩方交戰,似乎已然進入了白熱化。
“檀君大神保佑,檀君大神保佑!”
這下子,嚇得那些天道教教徒們更加虔誠的頌念經文,祝福那群外來者。
“是啊,兩方交戰,無論誰勝,都未必會殺我們。
可換做是你,是會相信屠戮同族,高高在上的神只,還是至少目前看來,并不算殘暴的人?
哪怕是異族人,到底,還能稱之為人。”
蠻橫教徒似已然大徹大悟,沉聲道:“那日全羅道血染之后,還真正篤信天道教的教徒,已經近乎沒有了。剩下的,只是一群用日后名利麻痹自己的可憐人罷了。
就連你,不也有些動搖?
我們這里,唯一還堅信那全海夢沒有騙他的人,或許就只有那敢于將自己的首級自己遞到東島少主刀鋒之上的小賈了。
呵,我們就是煉制神孽的人,難道自己不清楚,那神孽受的是何等苦痛?
別說那全海夢十有八九根本不知道如何讓死者于神孽之身上剝離,而后蘇生的方法。
就算真的有,經歷了那樣痛苦折磨的人,真的還是他們嗎?
換做是你,又愿意去體驗那種痛苦嗎?
反正在我看來,小賈應當去感謝那東島少主,讓他只蒙受了片刻最淺顯的一面神孽之痛苦。”
全羅道屠戮之前,全海夢曾召集過所有的天道教信徒,宣告自己的屠戮并非毫無意義。
只要自己稱帝立下神國,日后就能讓死去的高句麗之民在神國之中復生,免去肉體凡胎的一切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