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這一路上再遭受到語言傷害和暴擊,聞承博明智地閉上了嘴,決定不再跟聞依瀾搭話。
就這樣,來到郡府的時候,已然是凌晨快至天明。
皇宮之中,御書房內
云國的帝王正伏案執筆,在一摞摞厚厚的奏章中點圈畫記。
他徹夜未眠,連帶著底下伺候的人也不得安生,忙前忙后地端茶遞水,讓御膳房送來點心。
書案之下,站著帝王的心腹太監,他正畢恭畢敬地低頭站著。
聽罷他的稟報之后,皇帝許久都沒作聲,他似乎專注于國事。直到看見了聞承博呈上來的奏折之后,才仰起了頭,放松地呼出口氣。
“如此說來,大皇子已經被聞太傅接到了聞府”
太監忙點頭應道“回皇上的話,據守備統領回復,他們乃是一個時辰前才進的郡城城門。”
撂下了筆,皇帝云佑拿起桌邊的帕子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慵貴的氣質透著些漫不經心。
他哼了一聲,慢吞吞道“聞太傅的手,是伸得越來越長了。他敢無視朕的命令,擅自把大皇子從空山里接出來,是想壓制誰呢”
幾個皇子間的爭斗鬧得前朝后宮都有耳聞,聞太傅表面上互不相幫,但是只要私下里一調查就能清楚,他是三皇子的人。
而三皇子,素來是和二皇子最不對付的人。
心腹太監深深地低下了頭,心知自己不是能摻和進此事的人。“這奴才不知。”
云佑抬眼瞧他,眼眸瞇起“是真不知”
太監撲通一下跪在了云佑面前,砰砰地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奴才是真不知道啊”
“瞧你。”云佑將揉在手里的帕子丟到了地上,喉嚨里溢出隆隆的低笑聲,意味不明。“朕不過是隨口一問,你慌什么”
“奴才不敢”
“好了,大皇子被聞太傅接回郡城一事暫且按下,朕還想看看他能在這郡城里掀起多大的浪。此事,你切勿聲張。”
太監忙低頭應道“奴才遵旨”
郡城不比鄉村僻野,從天蒙亮開始,街道上的商鋪便陸陸續續地開張了。賣早食的小販們也在街邊支起了攤子,從鍋里熬煮出來的湯冒著白濃濃的蒸汽,咕涌著香氣往人的鼻子里鉆。
身邊的兩位大人物都不為所動,可聞依瀾卻是被勾得饞蟲都出來了,腦袋從馬車旁側的窗戶探出去,聳動著鼻尖嗅著香味,就差沒留下哈喇子了。
到聞家還要走上一截,聞依瀾忍不住從窗口縮回腦袋,一把抱住云清和的一條手臂,在聞承博驚愕的目光中,噘嘴嗲道“夫君我想喝餛飩”
云清和下意識地就想反懟,余光瞥見聞承博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們二人,云清和便和顏悅色地勸道“馬上就要去聞府了,你還擔心聞太傅聞大人會虧待我們,不給飯吃嗎”
在聞家吃了十幾年的飯,她的待遇就沒好過。
不過現在多了一個云清和,好賴也是云國的大皇子,聞承博要是為難他,那豈不是就是在打皇家的臉
聞依瀾端端正正地坐好了,什么話也沒說,只是一雙眸子若有似無地從聞承博的臉上掃過。
“這是自然,畢竟是臣將殿下您請回來的,豈能照顧不周”聞承博言語恭敬,可心里是不是這么想的,卻只有聞依瀾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