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意思是,讓我忍辱負重,同意他的安排”
“若要我說,這就是他把那丫頭關起來的目的啊”俞采伸手在桌上重重拍了下,他已經將陛下的心思揣摩透了。“你想想看,陛下是何等聰明的人,與你交鋒過招的這些日子,那自然是知道你亦非凡品。就算那丫頭偷聽到了什么,以你的才智遲早都會知道,何必捂住她的嘴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依我看,陛下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搓你的銳氣,打壓你罷了。你若是能服個軟,順著他的意思低頭,你那小夫人自然就不必吃這種苦頭了。”
眼看著云清和都要噴火了,俞采忙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拍一拍,安慰道“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也該為那丫頭想想吧她都被關在地牢里多少天了,若是陛下心狠一些不給吃不給喝,那她恐怕早就沒氣兒了。”
思考到聞依瀾現在的處境,云清和也的確是心急又忐忑。
他緊握的拳頭捏起半晌,最終無奈地松開了。
這夜注定是讓所有人都無眠的一個夜晚,太明宮中徹夜燈火通明,子時過后,一個纖瘦的身影自宮殿門口而出,于茫茫夜色中走向了君王的宮中。
饑腸轆轆的聞依瀾抱著鐵牢的欄桿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勉強靠著水活下來的幾天里,人消瘦了不少,即便是這樣,她也沒向誰低過頭。
不久前來送水的暗衛在牢門口站了很久,似乎在等著她開口說話。
可聞依瀾只是靜靜地望了他幾眼,便端起水碗像牛飲似的大口大口灌完了水,然后把空掉的碗往外面一推,人蹲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那暗衛又等了一會兒,見她閉上了眼睛,便抬腳離開了。
自那之后過了很久,地牢黑暗如初,聞依瀾神魂放空,在無盡的絕望里已經開始想自己的遺囑要怎么寫了,結果沒想到地牢的門很快又打開了。
她聽到腳步聲是兩個人的,還感到意外了下。
半晌,牢門被打開,聞依瀾還沒反應過來呢,人就被兩只手架著胳膊扶了起來,什么話也不說,就要帶著她往地牢外面走。
聞依瀾確認這兩人乃是暗衛,而非云清和的死士,遇到這種狀況,不是要死了,就是要被放出去了。
云佑那個老匹夫,不達目的怎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是利用她向云清和施壓了。
那家伙不會答應了什么過分的要求吧
聞依瀾剛被帶出地牢,眼睛被驟然出現的強光刺激得不得不閉上眼睛,在她還未適應之前,人就被強行塞到了一輛馬車里。
坐在車廂內感受到顛簸的聞依瀾疑惑著,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帶向何處,可她心里也隱隱有了猜測。
待到她眼睛能適應周圍的環境,勉強睜開眼睛打量時,便感覺到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眼前仍舊是一團朦朧之際,馬車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只聽屬于男人的低沉聲音響起,是聞依瀾從未聽過的陌生口音。
“請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