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真真其實用的也不是什么新鮮的招數,她只不過是賄賂了一下端茶送水的下人,把一張寫了字的字條放在了茶杯和茶盞的中間壓著,親自送到了云清和的桌上。
不巧的是,當她過去的時候,云清和他們的桌上已經擺滿了茶水和點心。
不過想想也是,云清和如今身為太子,不管走到哪里都無人敢怠慢,茶水點心是應著給他第一個上的。
所以當郁真真端上茶水的時候,聞玉君難得機警地了一回,將她攔了下來。
“哎,這茶水已經送過了,怎么還往這兒送呢”
云清和瞥她一眼,意外地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了幾刻視線。
還好郁真真腦子靈活,轉得極快,她一邊手腳利落地放下了茶盞,一邊恭敬地應和道“您的茶涼了,小婢給您換杯熱的。”
聞玉君隨手拿起杯蓋看了一眼,里面的確是白氣滾滾的熱茶。她再抬頭時,那小婢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云清和就聽她兀自地嘀咕道“真是怪了,我怎么覺得那小婢女看起來怎么那么眼熟呢”
他壓下了唇角,伸手在茶杯的邊緣摸了半晌,最后終于摸到了一張紙條,便不動聲色地從茶杯下面抽出來,瞥了眼上面的字。
只看了一眼,云清和的眉角便稍稍揚起,不僅感到意外,還有些驚喜。
好啊,多日不見,他家小夫人倒是把這種只能意會的小把戲琢磨了個透徹。
不多時,茶話會便在安王妃所說的簡單開場白后開始了。
權貴人家的聚會,除了高談各家倚靠的長輩之外,便是互吹馬屁。遇到立場不同的,便是一陣誰都能聽得懂的陰陽怪氣。
在這些年輕貴胄子弟當中,不乏已經站好陣營、心向朝堂的有志之人,云清和是所有人眼里都不看好的那個。
趁著這個時候云清和在,便有人將矛頭直指了當今太子。
“今日能來安王府這茶會的人,都是各家各府的驕子明珠。依著王妃的意思,是要給我們小輩牽線搭橋。”
一眾年輕女子聽得入迷,時不時還舉著帕子遮掩著半張臉,偷悄悄地往云清和的所在看去。
不過因為太多的腦袋擋住了視野,從而什么都看不清。
提起云清和的男子見眾人的視線都不在自己身上,反而都往云清和那兒看去,頓時心生不悅,又不好明著表現在臉上。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聽聞,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乃是一對天生璧人,從成親之后便一直感情和睦,相敬如賓。不知能否請太子殿下為我們講講,您和太子妃的趣事呢”
他話音剛落,有好事者、八卦者便鼓掌叫好,就連安王妃也是一臉期待之色。
可許久不見云清和站出來給予回應,茶會上一片安靜,茶客們便不約而同地往云清和所在的位置張望去,卻不知何時,早就空了一座。
只余聞玉君坐在原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說也不是笑也不是,尷尬得緊。
在角落里暗生悶氣的聞依瀾呸呸地吐著瓜子皮,仿佛吐的眼前人就是她那個橫刀奪愛的聞玉君一樣,心里連帶著把云清和也給怨上了。
“什么成親以后相敬如賓我跟他都還沒拜過堂呢,哪里來的夫妻睜著眼睛說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