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后,一位穿著黑衣的中年人從角落中走出,他雙手靠在后背,閑庭信步般走到水井旁。
此時是早上,陽光還沒有照到這里,他站在亭下,與陰影融為一體。
他也是上前看了一眼,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一瞬間就消失了。
……
這邊三位道人離開后就回了中段大殿里。
殿中三面都是壁畫,畫上人物頗有仙氣。
東邊一面墻上站著一列人物,前幾位身穿綠袍,是大袖收邊長袍,映有花紋,頭戴冠,腰佩短刀,手執笏板。后面幾位穿著就隨意的多,以黑色帶紅為主。
西邊一排人前幾位同樣綠袍,頭戴高山冠,手中拿著玉制笏板,腰間佩得卻是刀槍一類殺伐武器,而不是掛飾,其面容也同東邊一樣較平和。但是后邊的幾位就是手持兵器,面容是呈威猛狀,怒目圓瞪,殺氣外露,穿的也是銀盔金甲。
北邊壁畫居中是一位身穿玄服,映著紅色花紋,手持金戟,看起來很有威儀,凜然不可侵犯,只是他的面容泛著白光,模糊看不清。
周邊幾位穿著類似的衣服,只是沒有拿武器,幾位看得清面容,幾位看不清。
但是旁邊有一位格格不入,他穿的是深紅色的衣服,拿著的是一把長劍,給人以凌厲之感,樣貌同樣模糊著看不清。
三人站在殿中,其中一人拿著拂塵來回踱著步,時不時掐指算著東西。
“師弟,時節將近,真當是一劫。”
那人算了算,皺著眉說道。
應明子擺擺手,看著殿內香快燃盡,就去點了上了新香,微微行了禮,說道:“命數如此,這是命中之劫,躲也躲不過。”
應周子撫了撫早已變白的長須,笑道:“師弟怎么信起命數一說了,我家是從來不信這個的,師傅當年可是指著我們說你道根深種,還要發揚我應華觀呢。”
“師兄不要取笑我了。”
應明子無奈一笑。
應書子也收了拂塵,有些愁容,說道:“想著當年在師尊坐下聽道,師兄弟們十多人,如今就剩你我幾位,路也坎坷,真不想在失去誰了。”
他走到應明子旁,燒了幾張紙,又拍了拍應明子的背,說道:“要是可以,我真想代替你來受這一劫。”
應明子一愣,沉聲道:“師兄,須知事不全在人為,盡力即可,盡力即可……”
“師弟,你去準備吧,我留在這里就好。”應周子說道。
應明子回頭看了眼老人,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應還子這時剛剛走到院中,看著匆匆而出的應明子,心里驀地有些不舒服,沉著步子往里走。
“大師兄,真的沒有轉圜余地么。”
他站在門口,并沒有進門。
“呵,是你。”他轉身看到了站在門口有些生氣的應還子,笑了一聲。“師弟,此事就不要過問了,只做好自己的事吧,萬事還有我呢。”
老人聲音有些疲憊,不過還是很和藹。
應明子也不再燒紙,回頭看了出去,只是應還子背著光,他不用目力看不清楚,只是看門口的男子身材消瘦。
三人就這么看著,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