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騎兩匹驢駒,這紅綺、綠羅可不是一般的驢駒,是陶府豢養多年的寶驢,腳力上乘。
阿京戴著面紗和斗笠,生怕旁人認出自己是奴隸,一路上顯得躲躲藏藏。身旁同行的是陶升,是陶姜城主的兒子,陶姜城內行走的時候,無人質疑阿京的奴隸身份。出了陶姜城,阿京放下心來,摘下了面紗和斗笠,這里離出樵城可是十萬八千里了,那些追捕逃奴的人,再也找不到她了。
如今阿京的身形氣質已經褪去了奴隸的痕跡。
“你可知我們將要去的下一個城池是什么光景”陶升問阿京。
“鳳華城呀”來之前,阿京將地圖看過的。只是粗淺的看過地圖,誰知道那是什么樣子。
“是。”陶升說著看了一眼阿京,笑道“你可要預備好,鳳華城里處處是幻術,別丟了命。”這下真是出門了,能說話的人也只有阿京一個了,倒是想唬唬她。
“我可沒學過,”阿京不知道什么是幻術,只回答“會很難應付嗎”眉頭都快皺在一起了。
“沒什么難的,誠實一點,總能活下來。”陶升輕巧的說著。不過陶升沒有說出后半句鳳華城可沒幾個誠實的人。
有什么還能難得過出樵城的奴隸生活嗎阿京想象不到。反正有陶升在,他那么有本事的人,年紀小小的,都學完了他那些師傅的本領,天塌下來有他頂著。誰會為難一個小奴隸呢又沒學問,又沒有家底。
阿京很不自覺地伸手探探懷中的小書,沒關系,我有焦裔留給我的秘笈。這可是寶貝,到了危險的時候,一定可以用得上,阿京暗暗想著。
潛意識里,阿京一直覺得焦裔沒死,覺得他一直都在保護自己。就是靠著這種信念。阿京才有力氣堅持到逃出出樵城。
已經看到了鳳華城的界碑,界碑旁是那些明亮的鳳絲花。
這里就到了鳳華城的地界,看見山下一片繁燈如晝,歌舞升平。
阿京在出樵城倒是也看到過,只不過那都是奴隸主的宴樂。對于奴隸而言,每一回宴樂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屠戮而已。
想到這里,阿京甩甩頭,仿佛甩掉什么不好的東西。
走進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一股彌漫的氣味撲來,你可以在這個豐富的氣味之中,聞到很多很多東西。
你可以聞到這個城市里的東西,有恨有欲望,有雨有風,有芳香但是,沒有阿京想得到的東西。
“這是一個儲存貪婪人性的地方。”陶升說,“我們要當心點。”
阿京點頭。她不能再同意了,陶升真是說到了自己的心里。
“你看這個人”阿京指著一坨東西說。
“你還能認出這是個人,眼光不賴。”
“這怕是城里唯一一個臟成這樣的人了。”
“你要相信,無獨有偶。”陶升輕描淡寫笑著說。
“感覺走在這里,不穿好點,都會被趕出去。”
“外在的東西阿,確實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他又開始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