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和令巒巒一同站在沈玉蓮面前,屋內的氛圍顯得有些凝重。
阿京抬眸望去,眼前這位向來雍容華貴的老夫人,此刻竟也褪去了往日的威嚴,臉上隱隱露出了一絲疲憊與脆弱,那模樣讓人心生復雜之感。
令巒巒率先打破沉默,看著沈玉蓮,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開口說道:“朱夫人,我們是靈族。”話語在這安靜的空間里回蕩。
沈玉蓮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嘴上還是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令巒巒見狀,便接著往下說:“嗯,正是因為我們是靈族,所以可能需要和您真誠地聊一聊。”
沈玉蓮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反問道:“聊什么?”
令巒巒看著她,語氣沉穩地說道:“嗯,據我們所知,您是有一些案底的。”
沈玉蓮先是一愣,隨后抬眼看向阿京和令巒巒,眼神里滿是不解,似乎不明白他們這話從何說起,嘴里依舊說道:“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么呀。”
令巒巒也不繞圈子了,直接問道:“朱夫人,呃,我想,你是不是對鶴神廟那邊有著一些供奉啊?”
沈玉蓮一聽,趕忙點頭說道:“對呀對呀,是,是有這些。我之前比較篤信鶴神廟呢,他們確實給了我不少幫助,我也相應的給了他們一些錢財,這有什么問題嗎?在我看來,這不過就是尋常的供奉罷了呀。”說著,她還一臉坦然地看著令巒巒和阿京,像是真的覺得這事兒沒什么不妥之處一樣。
令巒巒微微皺眉,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就是了,您一家都和婪族有著牽連,可唯獨您,是跟鶴神廟那邊有牽連的。”
沈玉蓮一聽,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問道:“鶴神廟那邊怎么了嗎?”
這時阿京插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詫異:“您不知,您是真不知道鶴神廟是騙子嗎?”
沈玉蓮趕忙搖頭,急切地說道:“真不知道呀,我是真不知道啊。”
阿京眉頭皺得更緊了,接著說:“那現在您就應該知道知道。”
令巒巒緊接著問道:“您家里人,您的丈夫也沒有反對?”
沈玉蓮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丈夫肯定反對呀,他一向不信這個。”
阿京又追問道:“朱漆那老爺子,他應該挺聰明的吧?他……他是據他的說法,他早就識破了他們的詭計,而且,朱漆老爺子應該熟知很多關于這個鶴神廟的一些黑料,他都沒告訴您嗎?”
沈玉蓮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緩緩說道:“他說的,我也不信啊。也不是不信,與其說我相信鶴神廟他們那些人,倒不如說,我需要他們呀。我只是……我確實是不敢正視,因為我需要有個寄托,有一個情感的依托啊。在這紛繁復雜的日子里,我心里頭總是空落落的,感覺只有對著鶴神廟,心里才能踏實點兒,所以哪怕知道可能有問題,我也不想去深究啊。”
沈玉蓮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與滄桑,繼續說道:“哎,就像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呀,你們是不懂的。真到了我這把年紀,家里又是一大家子人,你們就會知道,這世上有太多的事兒不像你們想得那么簡單吶,是需要找個依托的呀。要是沒有這么個念想,或者說這就像是一種精神上的麻痹吧,哎,根本就沒辦法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呀。”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接著說:“更何況我們家那幾個男的,我家老頭子,還有我那幾個兒子,他們做了些什么事兒,我心里那是一清二楚啊。可你要說我清醒著去說他們吧,我一個女人,年紀又大了,他們根本就不聽我的呀。我心里頭藏著太多的痛苦了,這些痛苦還都不能跟旁人說,就算說了,又能怎樣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呀。何況我還有女兒、媳婦在呢,有些話更是不好往外說呀。哎,說了這么多,要是沒有鶴神廟這樣子的存在,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么安寧地活著了,它就像是我在這紛紛擾擾日子里的最后一點慰藉了呀。”
阿京看著沈玉蓮,目光中帶著幾分認真,問道:“那您愿意舍棄跟鶴神廟那邊的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