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
鄭紳在極度忐忑與恐慌中等待著,他幾次大喊大叫要見太上皇,可是沒人理睬,喊得喉嚨都破了。
三天之后,孟忠厚這才出現在皇城司,提審了都快被關瘋了的鄭紳。
這三天里,鄭紳不知道發生什么,只能是一直在不停猜測,處于崩潰的邊緣了。
人最害怕的時候是一無所知的時候,他不知道他惹的禍有多大,當然他知道他的罪行有多嚴重,但是他不知道皇帝掌握了多少罪行,他還有多少僥幸可言。
就是在這種驚恐害怕之中他終于等來了孟忠厚,而此刻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三天前被抓時的囂張。
他想明白了,孟忠厚之所以敢抓他這位太師,皇帝的外公,那么一定有皇帝的授權,而且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如果自己一直強硬到底,恐怕吃虧的是自己。
他早已沒有了三天前剛被抓時的有恃無恐,他對孟忠厚說道:“孟大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肯定是有誰在誣陷,我沒有做錯什么。”
孟忠厚將一張清單放在桌上敲了敲,說道:“咱們先來對下賬。”
太師不明白孟忠厚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對賬?
當聽到孟忠厚后面的話時,他就傻眼了。
“這是一張總清單,這三天我一直在忙著替你整理你家里的那些財產,因為官家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錢?
這清理出來還真把官家嚇了一大跳,光金銀銅錢房產這些能折價的東西就有價值四千萬貫,更何況還有無數的文物字畫這些無法計價的東西。
我已經幫你從戶部調了你的歷年來的俸祿收入,以及你們家所有的正常的方法允許的收入全都算進去,而且還不算你吃喝用掉的,都還不及這個數字的十分之一。
那你告訴我這四千多萬貫錢財從哪來的?”
鄭紳這三天也不只是坐著等死,他也在盤算和計劃。
“太上皇、皇帝賞賜的呀。”
“得了吧,這一部分收入我已經給你算過了,每一筆記賬都有記載,都能查出來的,還有嗎?”
“還……還有就是逢年過節,親戚朋友送的。”
“誰給你送的,每次送了多少?”
鄭紳根本說不清楚這四千多萬貫錢財從哪來的。包括他自己都是一筆糊涂賬,別人送了錢他就收。
幫別人辦事,有時候事情沒辦成他也不退,別人也沒辦法,只好認了,他也不記賬。
當然大的受賄他是有數的,尤其馮澥在擔任鳳翔府知府期間,出售了神臂弓等軍用物資給西夏,西夏是花了血本的,這些錢多半都進了他的腰包,成了那一堆錢財中的一部分。
更多的是宋徽宗在當皇帝期間,他利用皇帝丈人的身份,通過自己的女兒對皇帝吹耳邊風,在外面賣官收了大量錢財。
他提舉文思院,更是大肆侵吞錢財,還欺行霸市,強買強賣,搜刮了大量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