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詢聞言表情愣了一下,一臉疑惑的看向顧幸。
今日自家王爺的做法,可是和以往有些不同啊。
按自己對自家王爺的了解,可是一向看不得受苦的窮苦百姓,以往見到這種都是能幫就幫。
怎么今日卻一反常態了?
顧幸表情則是一臉淡然:“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天下窮人何其多,你見過幾個?又知道幾個?”
“難道你都能為他們送上幾個熱騰騰的包子嗎?”
廖詢聞言沉默不敢回話。
“有些事,現在的你做不到,本王也做不到,即便是高坐金鑾殿的老爺子同樣做不到。”
“奴婢愚笨,”廖詢聞言急忙低聲開口。
顧幸隨意瞟了廖詢一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開口說道:“一會他們吃完之后,你讓張程越去花園,剩余的人,你領著他們去內院,按照本王給你的圖紙對照施工。”
“是奴婢明白,”廖詢應了一聲。
顧幸轉身離去。
一炷香之后,一名王府護衛領著張程越來到了王府花園。
“草民參見王爺,”張程越朝顧幸行了一禮。
“你先一邊候著,”顧幸隨意揮了揮手,表情無奈的看著此時跪在自己眼前的幾人。
自己怎么將這一茬給忘記了。
此時顧幸面前跪了大約十來人,為首的一人年紀較大,恐怕已經快要甲子之年了,兩鬢已經花白。
這些人都是逍王府的花匠。
逍王府的花園占地足有十來畝地,平日里皆由眼前這些專業的花匠師傅進行打理。
因為專業,所以即便現如今馬上快十月的天氣了,氣溫驟降明顯。
長安周邊大山的樹木,樹葉早已一片枯黃開始掉落。
但眼前府中的花園,卻也舊是一片郁郁蔥蔥。
甚至還有不少精心挑選耐寒的綠植花卉,還在爭先恐后的綻放自己的美。
此刻老花匠跪在顧幸面前老淚縱橫:“王爺,這府中所有綠植花卉,都是這世界少有的珍貴名花,王爺萬萬不可將其鏟除啊。”
“若是王爺今日非要鏟除這府中花草,那老仆懇請王爺,先賜死老仆,再鏟除府中花草。”
眼前開口的老者,名為秋安和,往上數三代全是花匠,甚至其祖上有多人是專門在宮中管理花草的,手藝了得。
秋安和便是顧幸府上的花匠頭頭。
一生除了養花還是養花,用秋安和的話說,他這一生身邊可以沒有老婆,但不能沒有他親手種植的花草。
癡迷程度令人大為不解。
凡是經秋安和培育出來的花卉,若是被人無緣無故損毀了一朵,此人能跟著人家,一句不帶重樣的罵上一天。
當然僅限府中下人,尤其是府中丫環,若是路過花園,秋安和能全程將人家盯著,就怕誰會摘了他辛辛苦苦養出來的花。
至于顧幸這類主人,若是突然來了興趣,摘了一朵,或者損壞了那株綠植,秋安和自然不敢說話,只能默默心底流淚,上手進行搶救,看看能不能搶救回來。
但就是這么一位愛花如命的小老頭,在一炷香前,他的天塌了。
一炷香前顧幸突然找到秋安和,讓秋安和將自己寶貝了一輩子的花園,鏟除一塊空地出來。
于是便發生了眼前這一幕,聽聞顧幸的要求,秋安和當即撲通一聲就給顧幸跪了下去。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死活不干,甚至直接讓顧幸將自己賜死。
來了又來了,這熟悉的一幕。
看著眼前跪在地上,就差抱著自己大腿嚎哭的老頭,顧幸皺眉,一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