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幸強壓怒火,眼神冰冷地從每一個泉州官員身上掃過。
厲聲喝道:“簡直是荒謬絕倫,本王希望爾等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
“你們是官,是執政一方的官員,是百姓眼中的父母官。”
“你們的存在是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不是讓你們只會高坐廟堂,卻不知民間疾苦的大老爺的。”
“看看你們一個個現在的舉動,像什么樣子。”
顧幸大怒:“本來本王想著今日初到泉州,在泉州百姓的面前,你們身為一方父母官,理應給你們足夠的面子。”
“但你自己相互看一眼彼此,一個個面對自己治下的百姓,皆是滿臉嫌棄之意,避如蛇蝎一般。”
“尤其是你,”顧幸抬手指了一名泉州官員,冷冷說道:“還在城門處,本王見你第一眼,你便手持一塊白色帕子,將口鼻捂著,直到見到本王身影之后,才慌忙取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臣該死,”對方面色一白,顧不上地上惡臭的泥濘,直接跪了下去。
“還有你,”顧幸沒有理睬,又指一人:“一身官服挺新啊,不但一塵不染還連一點褶皺都沒有。”
“但你看看你的樣子,從一開始本王就注意到你了,每走一步,面色都是糾結厭惡,久久下不了腳,怎么你的鞋底子鑲了金邊,踩不得這里的泥土?”
“臣該死,”上一刻還滿心潔癖之人,此刻在死亡的威脅下,潔癖瞬間就治好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面色驚恐蒼白。
“怎么你潔癖好了,不怕這里滿是污穢的泥濘,弄臟你的官服了?”顧幸譏諷道。
“好了好了,臣潔癖已經被王爺治好了,臣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犯,還請王爺再給臣一個機會。”
有了第一個提出紅綢鋪路,被顧幸直接下令滿門抄斬的前車之鑒,此刻此人怕得要死,腦袋如搗蒜一般瘋狂叩首。
就連惡臭的泥濘粘在了腦門上,都全然不顧了。
“還有你們,”顧幸目光再次冰冷的掃過泉州每一位官員:“本王在此懶得一一點出你們。”
顧幸抬手一指四周上萬百姓:“你們都是泉州的父母官。”
“此時此刻你們當著你治下的百姓,爾等捫心自問,你們有何資格嫌棄他們?”
“他們今日的處境真的是天災造成的嗎?”
“不,”顧幸厲喝:“不是,是你們,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不作為造成的。”
“臣等該死,”一眾泉州官員瞬間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們確是該死,”顧幸怒意不減:“未到泉州之前,本王只知泉州因靠近邊關,故而民風彪悍,這才導致匪患眾多,怪不得你等。”
“但今日本王到此一看。”
“終于明白為何泉州匪患無法治理了。”
“你們自己來看看,”顧幸走到一處災民面前。
災民是一名帶著兩個小孩的女子。
女子年齡應該不大,但因為長期的饑餓,此刻面色蠟黃憔悴無比,一頭枯黃的頭發,被一根布條隨意束縛在身后,幾樓碎發凌亂的從額頭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