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王爺,”年紀較大的秀才聽見顧幸詢問事情緣由,急忙回答道:“今日不知官府突然為何就派人包圍了劉善人的宅院。”
大周律法,非勛貴所居住的宅院,不管占地面積有多大,大門一律不能從正中開設,一律不能稱為府邸。
身上最低得有一個縣男的爵位,或其他朝廷賜封的榮耀在身,所居住的地方,才可成為府邸。
所以商賈之輩,無論背后關系有多么的牛叉,自身多么有錢,都不能成為府,一律為宅。
老秀才悲憤說道:“劉善人一向樂善布施,廣積善緣,從不做違法亂紀之事,今日卻被官府突然收監,學生等人得知此事之后,特意來此要求官府放人。”
“放肆,”刑部官員周進聲音響起:“你們當大周律法是兒戲嗎?”
“既然官府下令抓了劉子賢,其中定然說明劉子賢做了什么亂己之事,就算其中有冤,也自有官府為其做主,查明事情原委,還其清白。”
“豈能是你們這般,直接粗暴地圍了此地,你們可知就你們今日之舉,按大周律,本官就算下令連你們一起收監打入大牢,都絲毫不為過。”
眼前之人終歸只是普通百姓,民怕官乃是一種自古以來刻在骨子里面的基因。
被周進這么一嚇唬,一眾百姓眼底瞬間升起了一抹忌憚之色,面色都蒼白了不少。
即便是幾名秀才也是如此,他們只是秀才,身份對于真正當官的而言,可是一點都不夠看。
幾名秀才見顧幸身后幾名身穿官服之人面色陰沉難看,心中有些發虛,不敢和其對話。
還是眼前這名年輕的王爺性子溫和,急忙開口道:“王爺有所不知,劉善人平日即便是連路邊的螞蟻都舍不得輕易踩死。”
“對待我等窮人,更是從來沒有絲毫看不起的時候,還時常救濟我等。”
“是啊是啊,草民家中貧瘠,家中時常斷糧,每次都靠劉善人救濟,才得以過活。”
“尤其是此次大災,草民家中更是缺衣無糧,還是從劉善人家借了十斤糧食,這才撐到了現在。”
“若無劉善人的善舉,草民一家早就餓死在家中了。”
一旁有百姓立即說道。
“草民家也是如此,若非劉善人借糧,草民家中那可憐的幼兒,恐怕早已餓死,”又一人說道。
“學生家境貧寒,無錢讀書,還是劉善人請人免費開了私塾,學生這才有機會讀書,中了秀才。”
“康定十六年,學生家中老母親重病,學生家中空無一物,是劉善人大發善心,借了學生紋銀十兩,救活了家中老母,這才讓學生能心無旁派的參加童試,最終中的秀才。”
“還有草民……全靠劉善人的善舉。”
“還有草民……!”
一眾百姓紛紛向顧幸講述起了劉子賢的各種善舉。
對此顧幸也不阻止,臉上也絲毫沒有出現一點不耐煩的表情,任由百姓朝自己講述。
顧幸身后三人,心中早就不耐煩了,但觀察了一眼顧幸,見其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還全程臉頰掛著笑意,也不好出言訓斥,只能老實陪著。
時間約莫過去了半炷香左右,劉子賢做的種種善事才差不多被百姓講了一個七七八八。
年紀稍大一點的書生,再次站出來道:“請王爺來評評理,心善如劉善人這般的大善人,怎會做出什么違反大周律法的事,定是官家的大人搞錯了。”
“依老漢來看,就算是劉善人真的觸犯了大周那條律法,也定是那律法制定的不對,劉善人才觸犯的,”人群中有一頭發花白的老漢,神色不滿地大聲道。
“放肆!”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顧幸身后一眾官員面色大變,有人大聲訓斥。
顧幸立即抬手壓了壓,不準其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