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京都現在沒有宵禁,但五城兵馬司查得很嚴,一路上馬車被攔了好幾次,婁鶴筠好一番解釋才被放進了城。
許氏被顛簸得難受極了,養了好幾日才有所好轉,不由把這次遭的罪都算在了沐云書的頭上。
記恨著沐云書的不止許氏一人,咸宜庵中,楚曼娘聽說了婁欣兒的情況,眼底泛著淚意,清冷高傲的臉上隱忍著心痛。
“她……她怎么能這樣對待欣兒,我已經什么都不跟她爭了,把欣兒都讓給了她,她為什么不能善待欣兒!”
楚曼娘雖然住在咸宜庵中,但婁府還有曾經伺候過她的人在,想要知道婁府的事并不難。
聽說沐云書沒有收養欣兒,還叫她與幾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同吃同住,叫她生了病,楚曼娘心痛得捂著心口,輕咳了起來。
她身邊的丫鬟嘆了口氣:“大少奶奶,您別著急,怎么說還有二爺在,二爺那么疼愛欣兒小姐,絕不會允許二奶奶苛待欣兒小姐的!”
楚曼娘苦笑了一聲,“可他是男子,怎么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欣兒身邊?也不知道欣兒怎么樣了……”
她滿腹愁思不知與誰所說,眼眶又紅了起來。
“大少奶奶,您不能再總想著傷心事了,大夫都說您郁結于心,不是好事,叫您要想開些。”
這個時候,一個比丘尼來請楚曼娘主仆去用飯,丫鬟不解地道:“從前不都是把飯菜送過來?這兩日怎么總是叫我們去齋堂用齋?”
那比丘尼有些尷尬地打了個佛禮,這才道:“師父說婁府這個月不再給咸宜庵特殊供奉,庵里的糧食也不充足,所以沒辦法單獨給施主開灶,還請施主莫怪!”
“什么!婁家怎么會斷了供奉?這不可能的,他們難道不想讓大爺平安回來了!”
“風荷,莫要無禮!”楚曼娘虛弱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朝比丘尼點了下頭。
“師父莫怪,我這丫頭只是太驚訝了,師父可知婁府是出了什么事么?”
比丘尼搖了搖頭,“貧尼也不知曉到底怎么回事,只聽說這個月婁家沒有來人。”
楚曼娘遮掩住眼底的失落,猛地咳嗽了兩聲,“原來是這樣,勞煩師父惦記了,我還不餓,就不去齋堂了!”
比丘尼憐憫地看了楚曼娘幾眼,點頭道:“施主保重身體!”
比丘尼走后,風荷氣呼呼的咬了咬唇瓣,“二奶奶怎么能這樣!她在城里好吃好喝,還與欣兒小姐享受著天倫之樂,只留您一人在庵里受苦,她怎么能把庵里的香火錢也斷掉!”
她是吃過齋堂里的飯菜的,一點油水都沒有,之后的日子叫她們怎么過啊!
楚曼娘悠悠地走到窗邊,朝著婁府的方向看了過去,半晌才低低地道:“風荷,也許我們該回去了。”
男子都是健忘的,她離開的太久了,鶴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那些過往?
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的難受。
她已經在庵里呆了五年,什么罪也該贖清,余下的日子為何不能為自己而活?
楚曼娘咬著唇瓣對風荷道:“去給婁府稍個信吧,就說我病得又重了,其余的不要多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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