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捏了捏拳,景德帝氣道:“雪煙留在皇后這里,朕就瞧不見它了么?”
“那……官家可以少來仁明宮,如此便眼不見為凈了!”方錦音聲音無波地回道。
說這話時,她并非一點都不難受,只是她不允許任何人瞧低她的女兒!
她的云書,絕不會為了討好官家,收買海公公而做出傷害雪煙的事情,既然官家害怕云書利用雪煙來討好他,那他們遠離官家就是!
“呵呵!”景德帝叉腰笑了一聲,不過這笑聲里帶了些自嘲和苦澀,他重重地點了幾下頭,對方錦音道:
“好好好,是朕太閑了,你既然不想叫朕來,朕不來就是!”
他轉頭看了裴淸憐和何太醫一眼,冷道:“還不快走!?還等人送你們不成!?”
裴淸憐許久沒有被這般訓斥過了,自她被譽為大奉第一才女后,哪個見了她不稱贊幾句!
官家雖然沒有因她誤診的事情責罵她,但終究是存了氣,這叫她臉上火辣辣的。
好在那貓兒并沒有動那羊奶,咬了一下牙后,她便朝方錦音的方向福了一禮,然后跟在景德帝身后朝殿外走去。
正當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中,院子里又傳來了“呼咚”“呼咚”的聲音。
海公公眼睛一亮,激動地低聲對景德帝道:“官家,老奴認得這聲音,是雪煙喝水的聲音,它定是在吃那碗羊奶!官家,小家伙吃了,它吃了!”
他們在的時候小家伙沒動,許是因為覺著不安全!
景德帝又不聾,他怎么能聽不出來,可這時卻是不好意思再回頭。
“說不定瞧朕轉了身,那丫頭又偷偷喂了雪煙什么特殊的玩意來引誘它!”
“官家!”
海公公心中大急,他知道官家作為帝王,怕旁人只為了權利地位接近自己,但他覺著官家這次真的是過分謹慎了。
莫非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么?大皇子呀,您當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海公公想要再勸景德帝幾句,可景德帝已經快步走出了很遠,他也只能低頭跟了上去。
出了仁明宮,景德帝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回頭掃了何太醫和裴淸憐一眼,沉聲道:
“朕知醫之一學博大精深,作為大夫,你們更該對生命有敬畏之心,你們因為萬分之一的危險而趨利避害,那將天下所有生病之人除去豈不省事,還要大夫作甚!?”
景德帝雖然沒有打消對沐云書的懷疑,但對裴淸憐和何太醫同樣生出了不滿。
若裴女官沒有找到辦法證實雪煙沒有得恐水癥,小家伙豈不是要被冤死!?
想到這兒,景德帝臉色又黑了兩分,看了裴淸憐一眼,道:
“裴女官的醫術還是要繼續精進,昭慶雖然魯莽,但她一直在尋找萬分之一的可能來救雪煙,而不是因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就處死一條性命,你要記著,大夫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
景德帝的訓斥就像一座山一樣壓在了裴淸憐身上,讓她無比的難堪。
官家這般說,就是在維護昭慶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