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放進去煮,一直從頭煮到尾,才把這一扎篾條拿出來晾著。
張安看了好一會兒之后,才走過去一起幫忙。
張二爺家的火灶只有一面靠墻,其他三個面向正好夠他們三人一起站過去。
劃篾條的時間就已經花了很多工夫了,這會兒煮篾條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張安估摸著,明天打竹笆墊子的時候,需要的時間也會少。
一邊煮篾條的時候,張二爺一邊告訴張安這么做是為什么。
把篾條放在酸湯里煮,煮出來既柔軟又結實。
這樣打出來的竹笆會比較柔軟,睡著不硌人、不夾肉。
而且這么煮過以后,以后這些篾條上不會那么容易開叉分出毛刺。
到時候晾干了用砂紙隨便搓一下就可以了。
還有一點,就是這么煮過的篾條能保存很久,不容易腐朽出蟲。
反正一晚上下來,張安確實學到了不少。
看著簡簡單單的篾匠活,里面竟然還有這么多道道。
當然了,一般做竹床賣的人,也不會搞這么麻煩。
現在這個年代,一般的竹床價格已經不便宜了。
要是跟張二爺這樣做的話,那價格豈不是要翻好幾倍。
張二爺自己愿意花這么多精力,那完全是因為這是給自家做的。
自己用的東西嘛,做精細點總沒錯,自己用著也舒服。
一直到了很晚,張安才從張二爺家離開,回家睡覺。
可剛到下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村里響起一陣炮仗聲,睡得正香的張安就這么被吵醒了
村里一般不輕易放炮仗,除非逢年過節,要么就是家里有什么大事。
而現在不年不節的,又是深更半夜,張安一聽便知道,村里肯定是誰家老人離世了。
這陣炮仗聲,更多的是用來通知大家,誰誰誰家有白事,需要上門去幫忙。
畢竟老話說的,紅事不請不到,白事不請自來。
一般遇到這樣的事情,主人家是不會上門去請人的,都是大家主動上門去幫忙。
因為身上披麻戴孝上人家門,很多人家都有忌諱,在大家看來,這樣很不吉利。
張安醒了之后便起床出門,想要看看是誰家的事。
如果是自家至親,這會兒就該要去著手。
要是村里的左鄰右舍,那就明天早上起來再去。
畢竟自己這會兒過去,不說其它忌諱,也不大方便。
明天早上起床之后再去就行,那時候人家也方便。
“小安,回去繼續睡吧,是李和平家老太太走了。”
張安下樓的時候,遇到了起來的母親,應該是已經出去看過了。
“哎,走了對老人家來說也算是好事吧,這么吊著不僅老人家自己受罪,李和平他們一大家子也跟著受罪。”
聽到自家母親的話,張安有些感慨。
李和平家老太太從前段時間開始就已經是吊著最后一口氣的狀態。
大家都以為這老太太沒幾天了,誰想到一吊就是大半個月。
不僅那老太太自己活得痛苦,家里的那些小的也只能守著。
第二天早上,張安起來以后,換了身青黑的衣服,才上門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