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放下電話之后,胖子還問道:“怎么回事兒?媽的,敢打我,搞他!”
瘦子深深地看了胖子一眼說:“我家老爺子怒了,要收拾我,我得去南方躲一躲!”
“怕個屁,只要事兒辦成了,老爺子也得給咱鞠躬。”
瘦子沒說話,默默地跟胖子分道揚鑣。
胖子不屑地呸了一聲,咱是什么人物,只要打個招呼,大把的人樂意舔咱的腳趾頭。
唐河這邊消停地睡了一覺,精神飽滿地下了樓。
一樓還坐著好幾個林業公安的工作人員,還帶著槍的那種。
此前那個混子,帶著包子豆漿豆腐腦小咸菜,在門口等著呢。
唐河誒呀了一聲,趕緊上去跟那些工作人員打招呼,這是在這守了一夜啊,真是太過意不去了,這事兒得記下來,回頭整著啥好東西,都得送一送。
人情往來,都是這么攢下來的。
唐河真要是個摳批嗖嗖,連二兩肉都舍不得的人,人家憑什么給你面子。
怕是早在大興安嶺亂不亂,我唐哥說了算這話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要搞他了。
大混子趕緊上來送早餐混個臉熟,看他那一臉討好的樣子,像極端了后世那些舔也舔不到的舔狗。
但是,他是真舔到了。
唐河也吃了一些早餐,豆漿放了糖,是甜的。
豆腐腦放的是鹵,鹵子是用雞蛋,黃花菜,木耳絲等炒過再勾芡調制的,吃的時候再加點辣椒油,韭菜花醬,咸香又滑潤。
對于東北人來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豆漿也該是甜的,豆腐腦也該咸的。
唐河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出門跟一眾人告別,接著往前開。
今天這路更難走,有個老長老長的大上坡,好不容易連推帶拽地到了山頂上,結果車一滑,出溜溜地就往下滑。
也虧得唐河車技驚人拽住了方向盤。
杜立秋力量驚人,抓著車前機蓋的縫處死命地薅。
還有武谷良身法靈活,拿著一根木頭桿不停地往車輪底下墊,咣咣當當地居然沒翻到山下去。
只有韓建軍這個小垃圾,抱著裝英雄的木頭箱子就知道嗷嗷叫。
也虧得碰著個趕牛車的老漢,人家用牛車拽著面包車,折騰到天快黑了,才爬到山頂上。
唐河要給錢,人家老漢說啥不要,就是借了個牛,要什么錢啊。
唐河也沒硬給,車上有陳局和宋局送的煙和茶,還有大混子特意給捎的兩個大肘子和半扇羊排,索性全都搬下來塞給了老漢。
給錢人家不要,但是給東西,老漢就樂得不行不行的。
肉可以給兒孫們解解饞,這煙都是阿詩瑪,菜也是帶包裝的那種,瞅著就比猴王高檔,留著走親戚送禮啥的都夠用了。
下坡的時候慢慢出溜,下了坡之后,就是一溜大平原了,一直出溜到庫都爾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這年頭可沒那些路燈,更沒有所謂的燈光污染,今天還是個陰天,天一黑,那家伙還真是伸手不見一指,兩車燈的燈柱都無法照亮道路。
好在前方的鎮子已經可以見到星星點點的燈火了。
剛到了鎮子邊上,幾束電棒昏黃的光便照了過來,車燈下,路邊或蹲站著十來號人,一個個捂著狗皮帽子,手揣在袖口里,看到車過來,忽啦一下全都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