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堵上來了啊。
杜立秋探頭看了看:“沒槍誒,那咱也不用槍,老韓,把那根棍子給我!”
杜立秋在路邊砍了一根雞蛋粗的硬榆樹干,削吧削吧,半米多長,絕對是一根能打死人的好短棍,比棒球棍什么的順手多了。
杜立秋拎著硬榆棍,推門就要下去開干。
這時,一個滿帽子都是霜花的漢子湊了過來,大叫道:“是唐哥嗎?我啊,庫都爾的小張!”
鬼知道小張是誰,唐河也不認識啊。
但是武谷良認識,是庫都爾有名的廠混子,廠混子指的是有編制有公職,在林業局的廠子里橫行霸道的混子。
論級別,比從前沒編制的武谷良牛逼多了。
因為往上論,武谷良那叫無業游民,人家是正巴經的工人。
這個三十多歲,自稱小張的廠混子,遞過來的既不是刀也不是槍,而是煙,阿詩瑪,好煙,一看就是特意準備的招待煙,面子煙。
人家笑臉迎人,把拎著棍子要開干的杜立秋給整不會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哥們兒,你啥意思啊!”杜立秋沒好氣地說。
憋著這一口氣,他難受啊。
小張趕緊又把煙遞了遞,然后說:“這不是聽說唐哥來了,想給唐哥送點禮嘛,走走走,去站前小紅招待所,那是我小舅子開的,有大禮要送給唐哥!”
小張說完,也不等唐河說話,然后一揮手。
十多號人擠擠喳喳地,不停地探著身子,想看看唐河長什么樣兒。
唐河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怎么整的跟迎接教父似的。
唐河敢沖燈發誓,兩輩子加一塊,自己也在道上混過啊,這些道上的大哥,除了跟武谷良處成了兄弟,別的混子一概不認識。
就這,還是把人家武谷良從江湖上拽下來打獵了,現在連科級干部都混上了,相當于從良了。
唐河不太了解,但是在大興安嶺這一片,武谷良那就是一方傳奇。
從一個不入流的,就知道耍狠的混子,一躍而成為科級干部,這不是傳奇是什么。
小張領著一幫人,浩浩蕩蕩地奔著站前招待所就去了。
唐河現在還是一腦袋霧水呢。
到了院里,小張熱情地把他們請了下來,然后請進了屋,今天招待所不營業。
一進屋,就是一股飯菜的香氣。
一個小媳婦兒正端著一大盆的小雞燉蘑菇往桌上放。
外屋地,一個老娘們兒領著兩個年輕些的媳婦兒正忙著炒菜,一股溜肥腸臭的哄的油香味兒也撲鼻而來。
小張趕緊介紹,這是我媽,這是我媳婦兒,那是我小舅子的媳婦兒,最漂亮的那個,是我姐。
然后再介紹屋里的人,這個是我小舅子,那個是我姐夫,這個是林場的,那個是板皮廠的,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一方混子。
唐河哭笑不得,跑了兩天,結果一頭扎到混子窩里來了。
小張拽著唐河到了里屋,開門一指:“唐哥,這是送你的見面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