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為兩口子頓時無奈至極。
這老頭咋這么愚蠢呢,活該一輩子當個窮教授,當不了官兒!
范碧君不得不開口了,道:“周教授,你的帽子問題,柳處長可以幫你解決!”
“小事一樁!”柳處長矜持地點點頭。
“哦!”
周守成專心夾了一塊鴨胗,眼皮不抬。
范碧君微笑道:“但是,我們有一個條件。”
“你說說看!”周守成抬眼看了范碧君一眼。
“林正軍出面去海淀公安分局寫一份諒解書,讓公安放了陳玉坤他們幾個。”
范碧君微笑道:“另外呢,陳玉坤他們挨打不輕,正軍再出點湯藥費吧!”
“他不寫,也不會出錢,一分錢都沒有!”
周守成聞言勃然大怒,寒聲道:“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是他們先毆打林正軍,正軍才不得不還手!還讓林正軍出湯藥費,簡直豈有此理!”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死寂。
朱勇成一家和柳處長都沒想到周守成反應如此激烈!
范碧君道:“周教授,這件事,本質就是一場誤會,公安小題大作,把陳玉坤梁榮凱批評教育也就是了!”
周守成冷笑道:“你說的挺有道理啊,那你和公安說去,讓他們放人啊,和我們說什么?”
范碧君頓時氣得臉色一片鐵青。
柳開運頓時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指著周守成喝道:“你這個老同志怎么回事?思想覺悟咋那么低呢!得理不饒人是不是啊,學院被抓走了這么多人,你臉上有光還是咋的?你不感覺恥辱嗎?”
周守成不善辯駁,聞言結結巴巴地道:“咋怪起我來了?”
林正軍卻淡淡地道:“我外公只是一個普通教授,而且失去了工作的權利,沒參與教學和管理工作,就是工業學院的職工和子弟全他娘的變成了禽獸,和我外公又有什么關系!”
“如果有人需要感覺恥辱,也應該是你們這些領導吧?調教出一批混蛋玩意,領導水平很差啊。”
柳開運怔怔地看著林正軍,一時間不敢相信!
一個鄉下社員,見了自己不該唯唯諾諾么,怎么如此囂張跋扈呢!
朱勇成道:“我早就說過,他們就是想往學院臉上抹黑!”
反應過來,柳開運就氣得臉色通紅,寒聲道:“好啊,好啊,有種,一個鄉下社員一個反對學術權威,敢和我叫板了。”
朱大為完全忘記了師道尊嚴,指著周守成的鼻子就罵:“周守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么一意孤行,你的帽子要變成鐵帽子,焊在你腦袋上了,一輩子別想摘掉!”
他說完,就靜靜地看著周守成,等他就范。
但周守成根本不為所動,硬氣地道:“行,你有權利,但我不怕你,我就是活活餓死,也不會違反我做人的原則!”
“這鐵帽子,就是千斤重,也別想把我的脖子壓彎,我不會向你們低頭!”
林正軍敬佩地看了一眼周守成,他有知識分子的軟弱,但更有知識分子的氣節和操守啊!
老爺子,夠頂!
朱大為剛想發作,目光突然滯住,嘴里叼的煙“啪”掉在了桌上,他卻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