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不樂十五個小時,栗山涼終于推開位于美國劍橋市獨棟公寓的大門。
許久沒回來,地板早已蒙上一層灰。
cathara站在客廳中間轉上一圈,所有家具全部用白布包著,處理的很好。
“還不錯,這下能省不少力氣。”她抬手摸了摸栗山涼的腦袋。
栗山涼歪頭躲開她的手,氣惱他們這群人總是把自己看作四年前初遇的小孩子。
“好了你。”cathara以為他還在鬧脾氣,“你要理解,送機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聶開宇除了抱抱你還能怎么樣?”用得著難過十幾個小時嗎?
“我沒有!”栗山涼不爽地瞪她一眼,提起行李箱,轉身上了二樓。
他掀開白布坐在床上。
既不想收拾房子也不想打開行李。
沒力氣,干什么都沒力氣。
栗山涼歪身躺在床上,盯著椅子腿發呆。
衣兜里的手機震了震,他掏出看一眼,是聶開宇發來的信息。
「到家了嗎?」
栗山涼按了個“嗯”字,對方立刻問:「房子呢?收拾好了嗎?」
栗山涼想說他不想收拾,可如果他真那么說聶開宇會胡思亂想吧。
一個人有氣無力的感覺已經很難過了,還是不要把負面情緒帶給他比較好。
「正在收拾。」他趴在床上這么說。
「好,我不打擾你。那結束后,可以視頻嗎?」
結束后……栗山涼看著屏幕左上角的時間,粗略計算,等他花兩個小時打掃完房子,國內已是后夜三點。
他不睡覺嗎?白天還要上班啊。
栗山涼雙手敲擊鍵盤,打出一行「今天就算了吧,太晚了,明天有空我們再……」
手機短促地震了一下,彈出消息:「我很想你」。
栗山涼定睛凝視這四個字,片刻,他刪掉還沒發送的消息,撥去視頻。
對面幾乎是秒接。
聶開宇穿著睡衣靠在床頭,溫柔地笑著:“怎么現在打視頻?”不是說還沒收拾好。
栗山涼撇撇嘴:“早點說完,你好早點睡覺。”
“那房子呢?不收拾了?”
“著什么急呀,它又跑不了。況且,”栗山涼把鏡頭對準窗外,烈陽高照,此時生活在馬薩諸塞州劍橋市的人們剛結束午餐。
“涼。”
栗山涼拉回鏡頭,“干嘛?”
“我好想你。”
栗山涼愣了一下,鼻尖又酸又澀。
“如果可以,我想在待會的夢里見到你。”聶開宇凝望栗山涼,無盡的思念和孤獨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隱隱盤旋,“你愿意來找我嗎?”
他好像喝醉了,凈說些胡話。
“我,”栗山涼用力地點點頭,眼尾微微泛紅,“我也是。”
“也是什么?”
“想你,我很想你。”
一滴淚從栗山涼的眼角上滴落,聶開宇呼吸一滯。他立刻別開眼,他見不得栗山涼難過哭泣的模樣,那感覺猶如刀割。
兩人像逃一般互道晚安,草草結束視頻。
栗山涼趴在床上,把剛剛強忍下的淚珠一口氣地全部放掉。
等眼眶、臉上的淚痕消失,他終于走出房間。一塵不染的客廳,cathara灰頭土臉地蹲在水盆前洗抹布,看起來命很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