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響起,栗山涼拎起書包甩在肩上,同時,一只手從身后勾住他的肩。
略顯浮夸的男士香水,沖得他整塊天靈蓋都隱隱發顫。
“dexter,”栗山涼無奈極了,“我和你說過很多遍了,她不行。”
名叫dexter的男人失望地湊上來,追問:“為什么?難道,你跟我說謊,她不是你無血緣關系的姐姐,而是女朋友!”
栗山涼扒開他的手,徑直走出教學樓。
回想一周前,他收下聶開宇送來的第一束花后正式返回學校。沒想到,一向喜歡在休息日賴床的cathara竟然非要爬起來送他。
“我又不是小學生!”
cathara食指搖了搖,說道:“這和你年紀多大沒有關系,重點是,來美國前,我答應大家要親眼看到你走進學校大門。”
“真是離譜。”栗山涼懶得理她,穿鞋出門。
可他剛推開院門,cathara就從背后沖了出來。
栗山涼看著她素凈的臉,半天沒說出話來。
“怎么了?”cathara不知從哪掏出一副蛤蟆鏡戴上。
果然。
以cathara不化妝不遠門的個性,怎么可能素顏送他上學。
“快點,別磨蹭了。”她拉開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小汽車車門,跨進時還不忘叨咕一句,“白計安不在,生活質量都變差了。”
栗山涼不情不愿地坐上副駕,手肘搭在窗邊思忖著。直到小汽車駛上柏油路,他說:“聶開宇不是給了錢,怎么不花?”
cathara詫異地看他一眼:“你知道了?!”
栗山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好啊。”cathara憤憤道,“你小子也學會詐我了。”
栗山涼凝視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沒說話。
但凡他對聶開宇有丁點了解都能猜到他是怎么和計安哥、cathara說的。
對前者一定酸溜溜的說一大串多余的話。至于后者,大概是給錢+各種拜托。
cathara擔心他是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多半是「拿人手短」。
真是,聶開宇把他當成什么?幼兒園的小孩嗎?他見過哪個22歲的男大學生天天要家人開車送上學的?
他拜托cathara這樣做,就不怕被同學看到,笑話他是沒斷奶的小孩?
不行!
栗山涼暗暗下定決心。
今天,他必須找機會和聶開宇好好地談一談。
眼瞧車頭右轉就是學校大門,栗山涼立刻叫停。
“怎么了?東西落家了嗎?”
“沒有……”
不等栗山涼再說什么,cathara一腳油門踩出老遠,防患于未然。
短短兩秒,車子劈開人群,穩穩地停在麻省理工的大門口。
栗山涼絕望地閉上眼,木已成舟,他現在只能祈禱車外絡繹不絕的人群中,沒有人還記得休學許久的他。
“我走了。”他睜開眼,拉下車門。
“等等,你忘了東西。”
栗山涼回身,只見車廂里cathara微微一笑,按下操縱桿后方的紅色按鈕。
一輛距離報廢還有五年的二手手動擋小破車在他面前像蘭博基尼一樣打開車頂。
四周驚呼不斷,栗山涼深吸一口氣,問道:“這為什么是一輛敞篷車?”
他可以確定這個牌子從來沒有造過敞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