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十二魔神抓走楚世遠,裴冽不可能替他們開脫。”
墨重想了想,“那就是夜鷹。”
“夜鷹是為尋仇?”
“很難說,畢竟周時序對楚世遠的恨擺在臺面上,新任夜鷹鷹首想報仇無可厚非,只是楚世遠換血之后他們似乎再無動作,突然把人抓走,應該也與地宮圖脫不了干系。”
俞佑庭頗為擔心,“那個秘密若先被梁國人知道,于我們或許會有不利。”
墨重瞧了眼俞佑庭,嗤冷一笑,“哪有什么利不利,整件事,我們有利可圖?”
俞佑庭險些忘了,眼前這個看似極為普通的老太監,親手布的瞞天棋局,目的從來都不是周古皇陵寶藏,而是真相。
血鴉慘死的真相……
“還有一件事,徒弟發現近段時間總會有人出現在當年先帝賞賜給永安王的封地,三倉河。”俞佑庭又道,“他們應該不是一伙的。”
呵!
“無非是拱尉司,十二魔神跟夜鷹他們,不知情的人摻和不到這件事里。”墨重隨即又道,“他們查不出什么。”
見俞佑庭看過來,墨重臉色漸漸沉凝,“當年我親自去三倉河,查了整整一年都沒有任何發現,你說他們能查到什么?”
“師傅早就懷疑永安王?”
“不是懷疑,是肯定他有問題!”墨重白眉緊皺,“可我始終查不到他有什么問題,平平無奇的皇長子卻死的撲朔迷離,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俞佑庭沒有多言的余地。
他沒可能知道,連懷疑都找不到方向。
畢竟在他的認知里,永安王裴修林無懈可擊。
“皇上可有動作?”
“除了讓太子那邊的蕭瑾參與查找地宮圖,并無別的動作。”
墨重點了點頭,“知道了。”
俞佑庭看出墨重的意思,俯身告退。
雨還在下,俞佑庭撐著傘走出小屋,雨點落在油紙傘上,發出密集的滴答聲響,仿佛是命運敲響的鼓點,催他前行。
他也該為自己謀算了……
一夜風雨過。
翌日午時,菜市街巷里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片繁華景象。
兩輛馬車先后穿過鬧市,又分別朝兩個方向穿進小巷,轉來轉去,消失不見。
過了很久,菜市東南一整條街的扎紙鋪子里,多出一道纖弱身影。
秦姝穿著很普通的粗布衣裳,頭戴冪笠,垂下的白紗遮住臉頰。
她緩步而行,朝盡頭處那家扎紙鋪子走過去,期間有些商販出來攬客,“這位客官想要什么進來看看,我們店里要什么有什么,你再往里走可就沒店了!”
秦姝不為所動,依舊往里走。
確實無人時,她閃身,進了距離亂葬崗最近的扎紙鋪子里。
青然先到,坐在棺材旁邊,等了多時。
“沒人跟著?”
“我的輕功不比你差。”秦姝行至棺材前,抬手叩動機關,棺材板緩緩打開,二人縱身而入。
數息,棺材板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陳舊,破敗,掉了黑漆,可見里面土灰色的木茬。
就在兩人走進密室后十數息的時間,一身粗布麻衣的葉茗突然出現在扎紙鋪子門口。
他邁過門檻,打量著眼前的扎紙鋪,地面堆著許多橫七豎八的紙人,冥屋,中間是一匹用黑紙扎的駿馬,那馬斷了兩條后腿,脖子以極其扭曲的姿態躺在地上。
靠近長滿蜘蛛網的墻角,停著一口破舊棺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