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茗又夾了一塊魚肉,細嚼慢咽。
秦姝也不著急,坐在那里慢慢等。
“我去的時候,玄冥跟燭九陰在,同在的還有拱尉司裴冽,跟他們的人。”葉茗咽下魚肉,抬起頭,“那時正有一個頭戴冪笠的女子從扎紙鋪外面經過,他們都在看那個女子。”
秦姝挑眉,“那個女子有什么問題?”
“她是綁走楚世遠的人。”見秦姝看過來,葉茗垂下眸子,夾魚肉擱進嘴里。
秦姝瞧向葉茗,“鷹首怎么知道?”
“因為我在。”葉茗迎上那道看似詢問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到那名女子鉆進扎紙鋪子后消失,鋪子凌亂,里面最顯眼的是一口黑色脫漆的舊棺。”
“然后呢?”
“舊棺是密室入口,女子必是從那里進了密室。”葉茗嚼了兩下魚肉,“秦姑娘可知那是誰的密室?”
秦姝看著他,淡聲回答,“不知。”
“是傅池的密室,他在建造之初夜鷹便已知曉,而且很清楚里面的機關,所以我應玄冥之求,去那里幫他們找密室入口。”
秦姝挑眉,“找到了?”
“我告訴他們,黑棺只能從外面打開一次,若再開一次,密室即毀,又告訴他們,除了那樽棺槨,密室另有入口。”
秦姝美眸輕閃,看向外面夜空。
天色已暗,月光如水。
夜風帶著絲絲涼意吹拂進來,吹動秦姝鬢間青絲。
她聲音還是淡淡的,“楚世遠當真在里面?”
葉茗繼續道,“他們都是很聰明的人,即便我沒指出入口在哪里,他們也很快就找到了,之后破門而入,見到了楚世遠跟那名女子。”
秦姝收回視線,“那名女子是誰?”
“原本玄冥跟裴冽要抓她,不成想楚世遠似乎中邪了一樣,突然搶走洛風手里佩劍,險些殺了裴冽。”葉茗再夾魚肉,擱到嘴里,“那女子趁機從黑棺入口逃走了。”
“那還真是可惜。”
見滿滿一盤太白魚頭被葉茗吃了大半,秦姝很欣慰,“難得鷹首喜歡吃,你慢慢吃,我先進去歇著。”
秦姝起身瞬間,葉茗突然抬頭,“如果不是我知那密室有自毀的機關,縱使裴冽受傷,玄冥定會追那女子而去,她跑不了。”
秦姝停頓,“鷹首想說什么?”
葉茗迎向秦姝一雙清眸,“秦姑娘有沒有想同我說的話?”
“沒有。”秦姝面無表情,淡漠出聲。
葉茗忽的低下頭,噎了噎喉,“秦姑娘……”
“鷹首還有別的事么?”
葉茗沉默數息,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擱到桌面,“云崎子拂塵柳葉涂抹的毒并不是什么厲害的毒藥,但若不及時服用解藥,很有可能傷及肺腑,落下病根。”
秦姝看著擱在桌上的瓷瓶,驀然轉身。
“秦姑娘留著傍身。”葉茗急聲道。
秦姝終是拿起瓷瓶,“謝鷹首。”
暗門啟闔,葉茗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視線里,許多之后重新拿起竹筷,夾起瓷盤里剩下的魚肉。
這是秦姝第一次送他東西。
一點點,他都不想浪費……
回到暗室,秦姝一直冷淡的面容上,眉陡蹙。
她快步走到床邊,坐下時將葉茗交給她的藥瓶隨意丟向錦被,快速解開腰帶,褪下肩頭青衣,如雪肌膚赫然多出一道血痕。
血色深黑,確是中毒之兆。
秦姝暗暗咬牙時,看到了被她丟在旁邊的藥瓶,美眸微沉。
片刻后她拿起藥瓶,打開瓶蓋發現里面只有一枚藥丸,不由的笑了。
難怪葉茗不告訴她該如何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