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浮生’二字,葉茗握在茶杯上的手猛然收緊。
須臾,“我不知道玄冥大人為何如此篤定那個女人是秦姑娘。”
“除了她還能是誰!”
秦昭憤然低吼,“葉鷹首應該知道浮生是何物,她為了逼楚世遠說出秘密,竟然連‘惘然’都用了,現如今楚世遠已然瘋癲,性命不保!”
葉茗暗自噎喉,“此事非秦姑娘所為。”
“我說過,誰敢傷楚世遠,我必然叫她付出代價!”
葉茗聞言抬頭,目色深凝,“大人若敢動她一根汗毛,夜鷹至此與十二魔神決裂,日后相見,也都不必留情!”
“好!”
面對秦昭勃然之怒,葉茗也并沒有伏低姿態,而是自袖兜里取出那日偷襲他們的棗釘。
他將棗釘攤到茶杯旁邊,“那日我去時有人偷襲,這些棗釘大人不妨好好看一看!”
咻、咻、咻—
三枚棗釘穿透屏風!
秦昭揮手間,棗釘落于掌心。
他垂目,仔細端瞧。
“棗釘上面沾染的氣味,可引蠱。”
音落,秦昭心下一驚。
他想到了那日突然出現的句芒。
“大人懷疑那個女人是秦姑娘,我也可以懷疑與那女人勾結的是句芒,事情真傳到梁帝那里,我應該可以據理力爭幾分。”
秦昭倏的握緊拳頭,目色如霜。
“事緩則圓,又或者我與大人可以等一等。”
聽出葉茗有求和之意,秦昭也終是沉下性子,“等什么?”
“楚世遠既服‘惘然’,那他應該是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都說出來了,眼下知道秘密的人換成了那個女人和她同伙,她們知道秘密后必會有所行動。”
秦昭了然,“等?”
“等。”
秦昭沉默許久,“夜鷹不可再動楚世遠。”
“大人應該慶幸這次的事,若非有人動了他,大人早晚會動他。”
聽到此處,秦昭心下微沉。
葉茗從來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大人放心,關于地宮圖之事,但凡我有消息必會與大人共享。”
“多謝。”
秦昭沒有逗留,起身離開。
葉茗沒有走,默默端起茶杯,細細品茶。
除了秦昭,他還要等另一個人。
一個他從來沒想過,會主動聯系他的人。
半個時辰的時間,雅室里從來沒有開啟過的第三道暗門,發出沉悶聲響。
看著出現在暗門前的那人,葉茗眉目深鎖。
屏風阻隔,那人看不清葉茗長相,也似乎并不在意。
他走到秦昭的位置,盤膝而坐,聲音并沒有想象中尖細,“葉鷹首,久仰。”
來者,俞佑庭。
常伴龍側,雖無龍威,自有龍膽。
尤其那雙眉眼,如霜刃藏鞘,看似平和,暗藏鋒芒,“這是為雜家準備的茶?”
“俞公公賞臉。”
俞佑庭端起茶杯,淺抿,“尚可。”
“難得能入公公的口。”
葉茗很好奇俞佑庭為何會約他,卻未急于追問,“平王之死非夜鷹棄他,實乃力不從心。”
“自然,夜鷹再厲害,敵不過龍威。”
俞佑庭索擱下茶杯,“若夜鷹真插手平王的事,吾皇震怒,未必不能將你夜鷹鏟除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