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接過茶杯,“那當初我們費盡心思替蕭瑾爭取這個機會有什么用,到底是他不會做人!”
“也不能說全然無用,總歸有個人在里面也是好的。”
秦月華又道,“但這會兒老奴覺得有件事,得須蕭瑾去辦。”
“什么事?”
“前兩日梁國于江陵再起戰勢,五皇子自告奮勇,皇上命其為督軍趕往江陵,眼下江陵戰事膠著,難分勝負,老奴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什么機會?”秦容挑眉。
“除掉五皇子的好機會
。”
此話一出,秦容跟裴啟宸皆震。
“嬤嬤的意思是想讓蕭瑾出兵江陵,趁機……”裴啟宸說話時,拇指豎起,橫劃于頸。
秦容搖頭,“不可。”
“為何不可?”秦月華狐疑看過去。
秦容好歹也與齊帝做了這么多年夫妻,很清楚他的底線,“小打小鬧的事皇上不會在意,若被皇上知道宸兒動了手足相殘的心思,他太子之位難保。”
即便是她再善妒,也從未對懷有身孕的妃子動過手,縱使動手,也會在龍種平安誕下之后。
“老奴以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秦月華則有不同想法,“殺場殘酷,刀劍無眼,有些事只要安排得當,不會出問題的。”
秦容蹙眉,“宸兒已經與裴錚斗了好些年,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若無裴冽變故,慢慢斗下去也未嘗不可。”
秦月華沉下語氣,“可如今裴冽成了變數,萬一他與五皇子聯手,再有寶藏加持,莫說我們,只怕到時候皇上……”
“當真有你說的那么嚴重?”秦容震驚。
“未雨綢繆總是對的。”
秦容不禁看向自己的兒子,“宸兒覺得如何?”
換作以往,裴啟宸必然求穩,可如今裴冽不再依附于他,杜長生跟謝承先后被算計也都‘離’他而去,即便現在有蕭瑾跟楚依依代替,但蕭瑾如何能跟謝承比。
楚依依,甚至是秦昭,又如何比得過周古皇陵的寶藏!
他并無勝算了。
“兒臣以為,姑外祖母說的對。”
秦容聞言,沉默一陣,“蕭瑾能擔此任?”
“江陵有我們的人,里應外合,裴錚此去回不來。”秦月華篤定道。
良久,秦容看向裴啟宸,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那就讓蕭瑾走一趟,反正他留在皇城也沒什么用!”
“好。”
裴啟宸轉爾看向秦月華,“地宮圖跟寶藏的事……”
“太子放心,這件事一時半晌沒個結果,老奴自會叫人盯著。”
天色已晚,裴啟宸離開正廳到宮女早就收拾好的廂房歇息,秦容又與秦月華提到裴冽。
若裴錚能殺,裴冽是不是也可殺。
秦月華沒有反駁,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不是不可以……
深夜。
東郊別苑。
在院子里扎了整晚刷子的墨重站起身,坐的太久,兩條腿有些麻。
他扶著冰涼的青石案緩了好一會陣,這方走向廳門。
寬敞的正廳里,月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灑進來,將青磚地面分割成明暗交錯的格子。
他未在廳內停留,腳步極為緩慢走進內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