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華看著被恐懼和憤怒包裹的秦容,不免嘆惜。
說起來,自家兄長也算城府極深,可惜眼前這個唯一的嫡女卻沒繼承他半點城府。
秦容絕對不是能忍的性子,否則當初也不會在郁妃失寵之后還去罵人家一通,這一罵倒好,換來如今這般岌岌可危的境地。
“案子已經捅到皇上那里,裴冽也定會叫拱尉司守著那些人,我們很難找到機會殺人滅口,只能據理力爭。”秦月華苦口婆心。
秦容怒極冷笑,“哪來的理?”
“那也要爭!”秦月華沉下臉面,“皇后別忘了,影響案子結果的困素,可不是案子本身。”
一語閉,裴啟宸恍然,“姑外祖母的意思是,地宮圖?”
“皇上會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想要對付皇后?”秦月華看向裴啟宸,“皇上會立裴冽為太子?還是皇上覺得需要找一個借口廢太子,立五皇子為太子?”
一連串的質疑,足以讓裴啟宸跟秦容清醒。
“如果都不是,除了地宮圖,還有什么更好的解釋?”
秦容沉下性子,“說這些有什么用?地宮圖又不在我們手里!”
“那就想辦法讓地宮圖落在我們手里,哪怕我們得不到,至少也不能讓裴冽得到,沒有地宮圖,皇上為什么還要心向于他,至于案子本身,只要我們找出‘證人’,案子不是沒有轉還的余地。”
“我們還能找什么證人!”秦容不以為然。
秦月華無語時,裴啟宸領會其意,“可我們不在地宮圖的棋局里,連擠都擠不進去,更何況,裴冽也不會讓我們擠進去。”
“我們也不一定,要以他為突破口。”
延春宮一時無聲。
裴啟宸試探著抬頭,“夜鷹……又或者是十二魔神?”
秦容愣住,“通敵?”
“怎么會是通敵?”
秦月華皺起眉,孺子不可教,“明明是太子為解皇上之憂,探查地宮圖的下落。”
裴啟宸恍然大悟,“可想找到鷹首或者玄冥,怕不容易。”
“老奴以為,還是與夜鷹合作安全些。”秦月華的解釋是,裴冽手里攥著帝江跟蓐收,玄冥不會輕易棄子,他們應該有過接觸,反而是夜鷹,單憑前任鷹首周時序被裴冽害死這一個理由,夜鷹跟裴冽都算有仇。
裴啟宸了然,“可我們如何與夜鷹接觸?”
“此事交給老奴去辦。”
秦月華看向秦容,“皇后記住,不管他們拿出什么樣的證據,扳出什么證人,都不能認罪。”
“本宮當然不會認罪!”
秦月華忽然想到一件事,“江陵那邊如何了?”
“蕭瑾十日之前來信,決戰在即,他會找機會做他該做的事。”
秦容心懷戾氣,“他最好做成,不然要他何用!”
秦月華沒再說話,她忽然覺得兄長當年安排她入宮的決定十分正確,若無兄長經營多年,在朝中給太子留下幾位肱骨重臣用以扶持,單憑秦容,真的很難給太子助力。
不拖后腿已是不易……
遠在江陵。
自上次攻守牛角山上三道防線,之后江陵跟鄱城皆進入靜默期,再未開戰。
入夜,驛館。
裴錚手里正握著第七支羽箭上綁著的字條,柏衡來時他將字條遞過去。
“五皇子沒見到人?”
自那日收到第一支羽箭之后,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收到類似綁著鄱城機密的羽箭,信中內容有些一被他們證實,為真。
另有一些沒辦法證實,因為太過機密,無從打探。
此刻看到密信上的內容,柏衡皺眉,“他們要在兩日后突襲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