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目,聲音沉冷,“誰在幫他?”
不管誰在幫裴冽,俞佑庭都知道從這一刻開始,齊帝心里對自己那位九皇子,有了芥蒂。
一個不能拿捏的棋子,是不配呆在棋盤上的。
“刑部陳大人派人過來,在外面等圣意。”俞佑庭提醒。
齊帝挺直的背脊緩緩靠在龍椅上,目色依舊寒涼如冰,“皇后當真對德妃做了那樣的算計?”
彼時齊帝從不關心此事,案子本身于眼前這位帝王而言,并無意義。
“回皇上,依陳大人的意思,奸夫應該就是李巍無疑。”俞佑庭回道。
御書房突然安靜下來,俞佑庭弓身候在旁邊。
良久,齊帝龍目微瞇,“若有確鑿證據,讓陳榮先定了罪,如何判,再說。”
“定陽王跟九千手在公堂,若真定罪,想翻案幾乎不可能……”
“你有更好的辦法?”齊帝忽的冷笑,笑聲里帶著一股狠勁兒,“他們兩個到場,不就是想錘死德妃案,皇后已是棄子,朕保不住她。”
對此,俞佑庭深以為然。
“老奴這就出去傳話。”
就在他轉身時,齊帝突然開口,“這千峰圖怎么回事?”
音落,俞佑庭直接腿軟跪到了地上。
齊帝,“……做什么?”
俞佑庭憑借多年伴君側的經驗,“老奴昨日不小心磕了腿。”
齊帝瞧他一眼,“讓御醫瞧瞧。”
“謝皇上!”
俞佑庭暗自噎喉,“這千峰圖……”
“有灰。”
俞佑庭叩首,“老奴疏忽,皇上恕罪!”
見齊帝擺手,他方從地上爬起來,畢恭畢敬退出御書房。
殿門閉闔,俞佑庭轉身一刻抬袖抹過額頭,攥著袖口的手抖動不休。
待其抬頭,發現臺階下站著一人。
小太監沖上臺階,“俞總管,太子殿下想見皇上。”
俞佑庭退了小太監,急步走下臺階,“老奴拜見太子殿下。”
“俞公公,本太子想見父皇,煩勞公公通傳!”裴啟宸雖未入公堂,但公堂里發生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俞佑庭環顧左右,拉著裴啟宸行到左側石獅旁邊,“太子殿下因何要見皇上?”
“德妃案,母后冤枉!”
見裴啟宸神色焦急,俞佑庭沉下一口氣,“公堂的事皇上已經知曉。”
“那父皇……”
“殿下應該知道,德妃案皇后并不冤枉。”
“俞公公這是何話!”裴啟宸神情陡然變冷,“母后就是被素枝他們冤枉的!”
“老奴有心想同殿下說幾句體己的話,殿下若不想聽也罷,老奴這便去通傳,皇上見與不見,老奴可不敢作保。”
眼見俞佑庭轉身,裴啟宸拉住他,姿態放低,“剛剛是我失態,俞公公可知道什么?”
俞佑庭并非巴結,只是站在這個位置,總要給自己留些后路,“定陽王是皇族里的老古董,有他出面,案子很難顛倒黑白,九千手有先帝御賜金牌,他給出的驗尸筆錄無人質疑,他二人若證實德妃奸夫是李巍,皇后罪名就很難消除了。”
“那可怎么辦?我總不能坐以待斃!”
俞佑庭剛剛得了齊帝旨意,自然知道德妃案,皇后完了,“老奴勸殿下,割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