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的話,像是淬了毒的針狠狠扎在楚依依胸口,引得她面色愈紅。
“司徒月,你別太囂張!”
面對楚依依冷喝,司徒月悠然端起茶杯,淺抿,“陽羨雪芽……味道不錯。”
“司徒月,我叫你過來是想提醒你,你動了我多少生意,最好原封不動的還回來,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楚依依見青然示意,壓下火氣,冷冷開口。
“不如你先說說什么后果,我也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承受不起。”
楚依依目冷,“傾家蕩產!”
“憑你?”司徒月挑眉,絲毫不掩飾那份鄙夷。
楚依依欲怒時,青然上前,“司徒姑娘搶生意之前,多多少少應該做過調查,不知調查結果如何?”
司徒月不語,上下打量青然。
比起楚依依那個主子,眼前這位年輕嬤嬤的氣場,倒叫她刮目相看。
她就說,單憑楚依依的腦子,玩不轉這么大生意。
“莫離。”
司徒月毫不掩飾開口,語氣里不帶半分試探。
楚依依冷哼,“你既然知道,還不知難而退?”
“退什么?退到哪里?”司徒月折回視線,盯著楚依依,“蕭夫人別忘了,這里是大齊皇城,你背靠我大齊死敵梁國第一皇商做生意,這事兒皇上知道?”
“你!”
青然打斷楚依依,“司徒姑娘沒有將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就是明白即便捅上去,我們也能找到替罪羊,生意依舊會照做不誤,所以驚動朝廷這件事對司徒姑娘而言,未必好。”
“這么自信?”司徒月揚眉。
“司徒姑娘坐在這里,就是最好的證明。”
司徒月笑了,“你不錯。”
“多謝司徒姑娘抬愛。”
“跟我如何?”
楚依依目冷,“當著我的面,搶我的人?”
“奴婢這輩子只認一主。”
司徒月笑了笑,似有深意,“忠仆不侍二主,就是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誰……”
“這種挑撥離間于我家大姑娘,無用。”
唇槍舌劍數個回合,青然最終道,“司徒姑娘現在收手,我家大姑娘可既往不咎。”
司徒月看了眼青然,知道她口中說的人是莫離。
“開弓沒有回頭箭,本姑娘既敢插手私鹽生意,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楚依依正要說話時,司徒月拿起碗筷,“還沒用午膳就被你們叫過來,這菜不錯。”
見司徒月當真吃起來,楚依依蹙眉,看向青然。
青然暗暗搖頭。
“蕭夫人不吃?”
見司徒月吃的歡實,楚依依視其為挑釁,便也拿起竹筷。
她花的錢,憑什么全都便宜別人……
此時隔間雅室里,顧朝顏推門而入,見到一位披著斗篷的人坐在桌邊。
從側面看,那人背有些駝,斗篷的兜帽掩住整張臉,唯獨有一只手搭在桌面,看上去枯槁褶皺,骨節粗大,像是干了一輩子的活。
顧朝顏匆匆闔起門板,卻只站在原地。
“顧姑娘過來坐。”帽兜朝顧朝顏這邊轉過來,可她依然看不清那張臉,只有微微看到略尖的下顎。
聲音,聽起來有些沉,似無惡意。
顧朝顏暗自吸進一口氣,強作鎮定行至桌邊,緩身坐到對面。
“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