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庭,“……江寧顧府養女,嫁給蕭瑾后一年和離,眼下在皇城做喪葬生意,店鋪開在金市,叫歸冥閣,西郊有片墓園經營的也不錯,聽說與裴冽走的很近。”
“她還有別的本事?”
俞佑庭想了想,搖頭,“沒什么本事。”
墨重,“……你退罷。”
“是。”
俞佑庭欲走,忽似想到什么,“師傅,隔壁有人了。”
墨重不語,他拱手退離。
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墨重深邃黑目漸漸散出淡淡的光,混合著月光,在瞳孔里暈開一層薄霧。
蒼穹之子,他必護……
隔壁是冷宮。
自前朝一直空置的冷宮,終于在兩日前迎來了它的主子。
夜色愈濃,一盞燭燈停在宮門。
冷宮的朱漆木門早已失去往日光澤,裂紋如蛛網般爬滿門板,銅環上銹跡斑駁,輕輕一碰,簌簌掉渣。
提著宮燈的秦月華緩緩推開門板,踩著長滿雜草的臺階走進正中間一座破敗宮殿。
門楣上
‘靜思苑’三個鎏金大字,只剩下殘缺的邊角。
秦月華一路走上臺階,再推門。
吱呦聲響打破此間寂靜,她邁步走進去,輕車熟路燃起桌上銅臺燭燈。
燭火如豆,照亮整座宮殿。
秦月華精準找到坐在正中破舊木椅上的秦容。
秦容身上還穿著那件自延春宮被人帶到冷宮時的華麗宮裝,因為拉扯,宮裝裂開幾道口子,領口處沾著污漬,裙擺拖在地上滿是灰塵。
發髻松散在腦后,幾綹發絲垂落在頸間,那只象征著身份的金步搖,此刻歪歪斜斜插在發髻里,早已不見昨日風光。
秦月華將帶來的食盒擺到桌面,拿出飯菜。
“娘娘,老奴扶你到桌邊用膳。”
砰—
就在秦月華碰到秦容剎那,突然被用力推開,身體踉蹌著撞到后面豎梁,一陣酸痛。
“都是你!”
兩日兩夜未睡,秦容好似被人抽干了力氣,面容憔悴中透著極致的恨。
叫也叫過,鬧也鬧過,瘋也瘋過。
原本破舊的冷宮被她打砸的越發不能看。
此刻她五官猙獰,猶如地獄惡鬼般瞪著剛剛站穩的秦月華,“是你說這個案子一定會贏,結果呢!結果本宮被關到了這里!你還有臉過來……皇上,本宮要見皇上!本宮冤枉—”
見秦容跑向宮門,秦月華大步過去拽住她,“皇后娘娘莫要再任性,皇上只廢后將您關進冷宮已是莫大仁慈。”
“這叫什么仁慈!”秦容突兀轉身,雙目充血,“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仁慈?”
“廢太子。”
秦月華的話,瞬間讓秦容拉回理智。
她猛的握住秦月華雙肩,眼中驚恐,“皇上要廢太子?”
“老奴說的是,倘若皇后再不依不饒,皇上難保不會廢太子。”秦容神情肅冷,“案子是輸了,那是因為裴冽請了定陽王跟九千手,連皇上都無能為力,老奴能有什么辦法?”
秦容狠咬著牙,“該死的裴冽!早知今日,當初本宮便該弄死他,養虎為患!”
“皇后說這些有什么用?”
“那什么有用?”
秦容歇斯底里叫囂,“說什么才有用!”
從一國之母淪落到冷宮棄后,秦容早就沒了往日端莊,眼睛里全是怨毒跟憤怒。
秦月華拉住她,沉下語氣,“皇后不是沒有出頭之日,只待太子登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