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快速計算,“從逐獸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七個時辰,以他們的速度至少可走四十里路,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按常理,他們雖入蒼瀾山,但也會在同時離開迷霧陣,再由蒼瀾山回到獵場,時間足夠用,然而此刻無一人回來,這就意味著,他們尚未走出迷霧陣。”
“你不是說迷霧陣只能覆蓋十里?”洛風不解。
“但若是活陣,則能隨著他們移動,而移動,從而保證他們一直在陣中。”云崎子解釋道。
三人大駭,蒼河忍不住擔心,“現在怎么辦?早知道不讓顧朝顏去了!”
楚晏,“……你說誰去了?”
蒼河沒有隱瞞,“顧朝顏怕裴冽有危險,合圍逐獸開始沒多久就去了,好在秦昭有去找她,就是不知道找到沒有。”
“你怎么不早說!”
楚晏眼中生出驚恐,大步沖出營帳。
云崎子來不及阻止,但在洛風沖出去時一把將人拽回來,“與其盲目找人,不如破陣!”
“怎么破陣?”
“擺迷霧陣須有人在陣中釋放可以讓人致幻的藥粉,配以陣眼方能生效,且藥粉散布的方向也十分有講究,你覺得這藥粉是誰帶進獵場的?”
洛風,“蕭瑾換的那十五個人?”
“一定是。”云崎子無比堅定道。
“我這就去把那十五個人抓了!”
云崎子攔住他,“別打草驚蛇,先抓一個人過來。”
洛風離開后,云崎子求助蒼河,凡迷霧陣皆由幻藥為啟陣式,想要破陣,首當其沖就是配出解藥……
遠在姑蘇。
那間早已閉店的茶館里。
魏觀真獨自站在二樓,窗欞大敞,夜風吹動他頭上氈帽,邊緣簌簌晃動,露出大半張臉。
歲月在那張臉上刻下細密的紋路,卻沒有磨滅半分那雙眼中的精明跟冷銳。
他眉眼生得極為尖細,眉骨不高,兩道眉峰斜斜上挑,末端細得幾乎要融到鬢角里。
月光下,那雙眼微垂,透著寒意。
“你說當年永安王在這個茶館的這間雅室,見了什么人?”
雅室暗處,赫然站著一抹黑影。
“老夫怎么會知道。”
“咱們那個小公主,查了那么多地方唯獨沒查這里,可偏偏就是這里出了問題。”魏觀真看向夜幕上那輪彎月,“現在想想,羅喉根本不是在跟蹤她,而是看著她,也好給百里宿爭取時間。”
“不是沒查,是沒來得及查。”
“這算什么?”
魏觀真不甘心,“假如她入姑蘇第一時間查這里,你說,她能查到什么?”
“這個世上沒有假如。”
“這就是雜家不喜歡跟你說話的原因,無趣。”魏觀真側過身,余光瞄向那抹站在暗處的黑影,細眼銳利如芒,“看來永安王一定知道第五張地宮圖的下落,至于告訴了誰,還真是讓人好奇!”
黑影沉默。
魏觀真眼底愈寒,“你說老玄冥是從哪里得到那三張地宮圖的下落的?”
“不知。”
“不該啊!”魏觀真不以為然,“你與他不是朋友?”
見黑影站在那里不說話,魏觀真一笑,“罷了,你不說,雜家逼不了你。”
“老夫要走了。”
“巧了。”魏觀真抬頭看向夜幕上的彎月,“雜家也得快些趕回梁都,聽說太子有意娶莫離為妻,被莫離嚴詞拒絕,兩人或要鬧掰。”
“這可不是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