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真神情中透著幾分無奈。
“咱們那位太子與皇上一樣,是個情種。”
黑影溫聲道,“有情有義不是好事?”
“你天真!”
魏觀真顯然不認同這個觀點,“帝王就該有帝王的殺伐果斷,有帝王的權衡算計,豈能被一個‘情’字絆住手腳?若非那個女人,梁國早與漠北簽訂盟約,集兩國之力攻下齊國不費吹灰之力!那一日漠北使節已在御書房呈上國書,皇上已經下定主意結盟,御筆都握在手里,沒想到那個女人突然說身體不適,皇上一去一回,便拒絕了漠北使節!”
“與她無關。”
“那與誰有關!”魏觀真側目,寒聲質問。
黑影沉默數息,“你既懷疑是她,為何還要收她的女兒為徒弟?”
“這是兩回事。”
“老夫提醒魏公公一句,秦姝是公主。”
魏觀真回身,“雜家比你清楚她是誰。”
“那最好。”
正待他想問清那抹黑影去哪里時,背脊微涼。
魏觀真知道,人走了。
他望向夜幕間那弧彎月,銀輝灑在眉目間,襯出眼底的陰鷙跟冰冷。
梁帝病入膏肓,已經快要不行了。
只要梁帝駕崩,太子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與漠北結盟,滅齊……
這一夜,注定無眠。
皇宮,御書房。
寅時已過,齊帝終于等到從獵場傳來的消息。
俞佑庭急匆而入時,齊帝身體幾乎離開座椅,幾乎是要站起來。
“如何?”
“回皇上,獵場那邊的消息,說是……”
見其猶豫,齊帝低喝,“說什么?”
“說是齊王跟五皇子以及所有入獵場的武將全都……消失了。”
齊帝龍目陡睜,一臉不可置信,“什么?”
“所有參與合圍逐獸的武將及兩位皇子全都失蹤了。”俞佑庭戰戰兢兢道。
齊帝砰然坐在龍椅上,震驚的無以復加,“怎么可能!”
俞佑庭斗膽,“皇上派過去的人,該不是把兩位皇子跟所有武將……”
“朕的旨意是可重傷武將,可廢裴冽雙腿,他不敢!”齊帝咬著牙,指節死死攥著龍椅扶手。
“可是……”
齊帝龍目淬血,“朕派過去的是玄鱗暗衛,你說他們會不會違背朕的旨意!”
俞佑庭心頭一顫,玄鱗暗衛是先帝創建的暗衛組織,聽皇命,護龍身。
各個都是絕頂高手!
“而且朕只派過去一人!”
到底是一國之君,齊帝很快冷靜下來,“獵場具體什么情況?”
俞佑庭將消息完完整整稟報。
御書房里死寂無聲,齊帝闔目,握著龍椅的手背早已迸出青筋。
倘若四十幾名武將全部出事,于齊,是重創!
“皇上……”
俞佑庭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齊帝龍目陡睜,“會是誰?”
俞佑庭最先排除墨重,作為血鴉主,墨重斷然不會動搖大齊根基,那就只剩下……
“老奴以為,此事會不會是梁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