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里,聽到蕭瑾判決的楚依依跟阮嵐皆是一愣。
阮嵐略顯激動,“怎么不是斬立決?”
見楚依依看過來,青然回話,“雖說不是斬立決,但依過往那些被貶罰到南疆瘴癘之地為軍奴的罪犯下場看,蕭瑾只會生不如死。”
“那也不如死了安心。”
見阮嵐有些害怕,楚依依冷笑一聲,“你好歹也是夜鷹,膽子這么小?”
阮嵐被這句話堵得臉色發白,“犯了這么重的罪都能活著,你就不怕他背后有人?”
“他背后有沒有人,你我還不知道?”
自卯時到現在始終無人過來祭拜,楚依依索性起身,阮嵐見她如此,便也跟著站起來,兩人先后坐到椅子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是怕他報復。”
楚依依接過阮嵐端來的茶水,潤潤喉嚨,聞言心里倒也生出一絲不安。
須臾,她看向青然,美眸微瞇,“發配路上就不能出什么意外?”
“大姑娘的意思是?”
“我們有的是錢。”
阮嵐瞬間意會,“找墨隱門的一級殺手,務必取了蕭瑾的腦袋!”
殺人滅口這種事干過一次,上癮。
楚依依瞧了眼擺在靈堂正中央的棺槨,聲音涼薄無溫,“老太婆,你也別怪我們心狠手辣,實在是他不死,我們不安心。”
阮嵐嗤之以鼻,“她怪我們又能怎樣,一個死人。”
“對了。”
楚依依擱下手里茶杯,“私鹽的事,怎么樣了?”
青然回道,“此前在顧朝顏跟司徒月那里進貨的幾戶商家,私底下找到奴婢,說是愿意從咱們這里繼續進貨,如此看,她們應該是斷貨了。”
哈!
楚依依沒忍住,笑出聲。
阮嵐知一二,也跟著嗤之以鼻,“她們真是以卵投石,知道與你合作的人是莫離,還敢硬碰硬,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還當她顧朝顏有什么本事,不過如此。”
正待楚依依戲笑時,青然低咳一聲,“大姑娘,有件事……奴婢須得與你說。”
“什么事?”
“柱國公府的嫡女,找到了。”
音落,原本一派‘祥和’的靈堂驟然陰冷,連阮嵐都感受到楚依依身上驟然炸開的寒意。
她先前還帶著幾分戲虐的嘴角瞬間繃緊,臉色慘白又因為憤怒染上緋紅,雙眼緊盯青然,手里的帕子被她捏的褶皺變形,“你再說一遍。”
“奴婢從柱國公府后廚嘴里聽說,就在昨日,柱國公府找到了失蹤已久的嫡女,楚曦。”
啪—
青然正想細說時,楚依依驀的甩袖,桌上瓷杯生生撞向棺槨,落下一地碎瓷。
茶水溫熱,濺在棺槨上留下一小片深色水漬。
楚依依幾乎發狂,表情里盡顯失控的戾氣,“那個小賤人居然沒有死?她為什么沒有死!”
阮嵐知柱國公府丟了一個嫡女,此刻亦驚訝,“不是很早就丟了,怎么找到的?”
青然垂首,“是那位嫡女主動登門認親……”
“一定是假的!”
楚依依聲音尖戾,“陶若南那個傻子,相信了?”
“那位嫡女當晚就在柱國公府住下,聽說是與陶夫人一起住的。”
“住在哪里?”楚依依的恨意在胸口瘋狂竄涌,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自小到大她都活在那個小賤人的陰影里,卑微乞討的過日子。
若非因為那個短命鬼占著嫡女的位置,她又豈會百般伏低都得不到陶若南滿意,將她收到膝下為女,那樣她就是嫡女,理所當然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結果呢。
那個短命鬼就算死了,還要霸著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她對楚曦,是刻在骨血里的恨!